一直没说话的吴众看着他们外出的背影,说:

  “袁衡这小子年纪虽然小,但行事谨慎靠谱,人也稳重了不少。

  呆在袁家庄这个小地方,埋没他了!

  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人,他欠我一个人情,你问问袁衡,他不愿意当兵,要不要问政。

  他这狡黠的脑子,不用在政上,可惜了!”

  九叔想到袁衡回来那天,他们喝过几次酒,他也试探了几次,但袁衡不止心如止水,且目光也很坚定地说。

  ‘倦鸟归巢。’以前年轻时的少侠梦,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跟苏禾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为她洗手煮番薯。

  仿佛对未来,他也已经有了更好规划,而且他说他累了!

  九叔当时就笑了,笑他年纪小还知倦鸟归巢。

  笑他还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更是笑他耽于美人乡。

  可经过这几天相处,也多少了解了袁衡,九叔想,他错怪了袁衡,人家想要什么,他自己心里明白着呢!

  反观是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待在袁家庄,这个舒适之地,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其实九叔不用问,也知道了袁衡的决定,但他还是跟岳父点头说:

  “等他回来了,我问问他。

  现在没什么事,我推您进去休息吧,他们还得要好一阵才回来,您先顾好自个的身子。

  身体养好了,以后也好照顾娘,娘还需要您呢!”

  “好。”吴众赶紧应道。

  几十年不见,他也想用最好的状态,迎接爱人。

  刚沾上床,岳父就睡了过去,苏禾说的没错,虽然他可以长途,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一边想着事情,手里拿出一根香点上了。

  ‘宁神香’是出门前苏禾给的,她说爹情绪不好的时候点上,会让他的情绪能有缓解。

  刚才虽然他不说什么话,但谁都看出来了他的担心,他也没办法,这事也确实急不得。

  哪怕再急,他也要保证,在众人的安全下,再把岳母救出来。

  到了晚上,袁三他们几个人玩了一趟回来了,袁衡跟大儿子还没回来,本来提着的心,九叔现下更急了。

  袁正信就劝道:“九叔,您别急,文山跟袁衡,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他们精着呢!”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儿,九叔看了他们一眼,除了正信,他们个个都横七竖八的躺着。阳光文学网

  显然是玩累了,白天的气,到这会也都泄的差不多了,一脸闲适躺着,半点也不担心外面的兄弟。

  他心里暗道,怎么可能不担心,袁衡跟文山也才二十多岁,他有点后悔放手让他们出去了。

  没等他说出去找人,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那天他们到三海镇后,为了方便行事,就租了个偏僻的小院子。

  九叔本来站在廊檐下等,听到外面有声音,脚步立刻走上去开门。

  迎来了一身酒味的两个人,袁正信跟在九叔后面。

  见状,嫌弃的后退两步,捂着嘴鼻,吃惊道:

  “谁能把酒坛子灌醉了!?”

  他围着醉死过去的袁文山,再次发出感叹:“那些人厉害啊!袁家庄的酒坛子也能喝倒,到底是何许人也?”

  袁衡把袁文山给九叔,抻了下手,才说:“酒坛子遇上酒缸了,酒缸完胜。”

  “酒缸?”袁三他们听到动静,追出来问道。

  袁衡就道:“耍杂耍的老板,他愿意答应我们的事情,但是开价太高,文山气不过。

  事后文山拉了他去喝酒,反倒被人家灌倒了。”

  袁文山虽然喝醉了,但是路上,袁衡给他喂了醒酒药,再加上一路冷风灌着,这会也有点意识了,只见他嚷嚷道:

  “死老头子……可真敢开口,要了两条五两重的小黄鱼。”

  又对着他爹哀嚎道:“咱家最贵的砚台也被他挑走了,爹~儿子不孝,他把你最喜欢的砚台拿走了。

  呜……呃……”

  见儿子哭的差点背过去,九叔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个小物件,给了就给了吧。”

  袁文山不依的吼道:“可是……咱家就这一块砚台了,老值钱了,它值好多钱……”

  砚台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它是值钱,但也见仁见智。

  这也不是你大半夜,就能吵醒你外公的理由。

  这样想着,九叔就捂了袁文山的嘴,拖进房间,一股脑把他丢在床上。

  吴文众跟了进去,照顾他大哥,九叔这才出去问道:

  “江湖中人最惜命,耍杂耍的更是带了一帮子人,明知道我们跟着进陈府闹事,他们也会沾上风险。

  为什么他还会同意你的请求?你钱给的是不少,但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九叔不是不相信袁衡,只是担心他年轻,阅历不够,被人诓骗了。m.songdongxs.com

  袁衡还没说话呢!里面的醉鬼又哭道:

  “…他娘的,……我二十三岁正值弱冠之年,……长得也不算难看,竟然……呃……比不过一个老头子。

  ……人家有两个媳妇,有一个偷摸养在外面。

  两个……”袁文山坐起来,朝吴文众比划道。

  ‘哇哦。’在场的小伙子一片喧哗,紧跟着,都涌进袁文山所在的房间,一阵闹他。

  拎着他起来,不让他睡,叫他说清楚,一个老头,怎么还有两个媳妇了?!

  一群乡下人,见识也有限,听说有人能有两个媳妇,都激动得不行,非要把袁文山扶起来。

  一直嚷嚷着叫他说清楚,怎么就能有两个媳妇了?!而此时袁文山只自说自话:

  “我一个媳妇也没有,爹……我……没有……媳妇。

  我要……个媳妇。

  爹……我媳妇呢?”

  这叫人怎么说呢!大半夜闹哄哄的,也幸好他们住的地方偏僻,附近没有什么人。

  但此时的九叔也觉得,这个儿子好丢人,亲也没少让他去相,是他自己不争气。索性,九叔拉了袁衡到一边问道:

  “你们威胁那个班主了。”

  袁衡点头道:“差不多吧!软硬兼施,再给他一笔钱。

  事后拿着钱就走,不比你风吹日晒卖艺强?”

  九叔这才点头松了口气,这也正是他刚才想的这样,不费时费力,简单也粗暴。

  想到爹刚才说的话,又把话带给了袁衡,只见他笑道:

  “问政就算了,眼前倒是有一件事可以谋划一下,而且也快了。

  不过不着急,事情也不难,我自己能搞定。”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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