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道,“都死了人,按理说这事闹得也挺大的,怎么后来我在的时候没听人说过?”
苏禾承认,她问这个只是想把前世,听到一半的八卦听完,八卦只知道一半,难受得很,心里一直惦记着。
“一个县也不大,而且两个村打架,打死了人这种事情,十年八年也压不下来吧。”苏禾靠近袁衡道。www.songdongxs.com
袁衡叹气,道,“两村和解了。”
苏禾:“和解?”
袁衡看着湖面,道,“两个村都死了人,他们私下和解了。”
民不告,官不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回去后,没有人再提起的原因。
两村的村长封了口,达成了一致,以后不准有人再提起。
“现在,村长的权力是挺大的。”苏禾叹道。
“但是你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打架啊!”
袁衡看她一脸八卦,气笑了说,“你个没良心的,我前世回村后,天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
再说,这件事情已经过了七八年,没有人再提起来,我也不知道啊!
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有一次我看了村记才知道的,后来也随便问了一下别人,只是了解个大概。
苏禾纳纳道,“那你记性还挺好的,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
袁衡恼火的揪她脸颊,道,“我记性好不好你不知道!苏禾,你有没有心的。”
苏禾暗道,踩在雷点上了,她想从他手里挣脱,只是某人似乎不愿意放过她,誓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这边玩笑打闹,九九那里眉头紧锁,小小的人,拳头捏得死紧,也不玩闹了,安静的坐下听人说话。
“唉~别说你条件不好,你婆婆刁难你了。”短头发的女人掂了她手里的孩子,说道。
“我是我们家的独生女,以前不说条件有多好,那也是天天有鸡蛋有肉吃的。”
我条件够好了吧!可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短发女人伸手给众人看,说道,“我才二十五岁,一双手像个老太婆一样。”
众人看到一片哗然。
闻言,九九也凑上去看,像树皮的手心,有多处裂开,看着就疼,掌心有几处厚厚的茧子,手指又粗又短。
比夏姨婆的手还老,再想到她娘白到刺眼的皮肤,再看看眼前这个肤色黝黑发亮的女人,她抿紧了嘴。
短发女人又哭诉道,“天天有干不完的活儿,睁开眼就要先喂家里的猪,喂了猪早饭没得吃,就要下地干活。”
早上忙到晚上,晚上回来之前还要打一担猪草回来,要不然还没饭吃。
女人哭道,“这年头,猪都比人金贵,我累死累活吃不饱饭,从早到晚伺候他们一家子。”
就是这样,我那婆婆还不满意,天天给我脸色看,轻则拿根扁担敲敲打打,指桑骂槐,重则指着我骂,说我不要脸倒贴男人。
女人气道,“他家有五个儿子,我不倒贴,他儿子到现在还是个光棍,一个家,穷得响叮当,就这样,她还不愿意分家。”
我嫁给她儿子的时候,别说礼金了,连酒都没摆,现在天天被家里的妯娌嘲笑。
九九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虽然她人小,但也知道这次跟袁衡回家,她会多个奶奶。
奶奶,也叫婆婆。
但奶奶这种东西,她生来就不喜,以前的奶奶天冷叫娘端冰水,天热叫娘端滚烫的开水,每次去请安回来娘都受伤。
娘以前跟她说,且先忍忍她,那这次的奶奶她要忍吗!
不远处,船靠岸了。
袁衡去搬行李,苏禾拉着长生,叫九九,道,“袁非浅,快过来,我们到了。”
听到娘的声音,她立时跑了过去,苏禾温热、细腻的手,将她细小的拳头包裹了,紧紧的握着。
霎时,她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过了今天,她也四岁了!她长大了。
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
九九抱着苏禾的腿,蹭了蹭,道,“娘~抱~。”
苏禾以为她不习惯,加上她本身就有点黏人,也没多想,便将她抱了起来。
下了岸,袁衡也暂时顾不上她们。
找了匹掉牙的老驴,一辆快散架的木板车,套了上去,放上行李后,再放个长生,慢悠悠的驴,袁世忠驾了就走。
驴走的并不快,好在离村子已经不远了,越往上走,宽大的江,已经变成了一条大大的河。
那也是苏禾,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夏季的时候水退了,可以摸鱼、摸田螺。
干活累了可以跳到水里解暑、解乏,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
苏禾毫不夸张的说,袁家庄就是她的人间仙境。
九九重些,平时都是袁衡抱,但是今天袁衡伸手过去抱她的时候,她躲开了。
袁衡以为她又想黏苏禾,便说道,“你太重了,妈妈抱不动,爹驮着你走。”阳光文学网
谁重了!谁重了!九九气得拍了他再次伸过来的手,湿漉漉的眼睛看苏禾。
苏禾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假装呛袁衡,道,“不重,不重,再来一个我也能抱,少说点惹人恼的话,不然我们要生气了。”
怀里,九九不说话,但也特别严肃的点头,你要是再说,我就生气了的样子。
袁衡看到苏禾给的暗示,笑笑的摸了九九的头,道,“小姑娘长大了,不给抱了!”
九九没理他,扯了下嘴角,靠在苏禾的肩膀上,背对着他。
苏禾袁衡俩人也知道,她心里有事儿,但眼下的事情更重要,就想着,等会儿再哄她。
看着走在前面的老驴车,苏禾道,“你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跟着驴车回家,不用担心我们。”
袁衡迟疑了会儿,点头道,“那你们在家等我。”
苏禾好笑道,“放心,我们跑不了的。”
袁衡看了眼苏禾,又摸了摸九九,道,“爸爸有事离开,你们回家等,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没等九九应,他就走了,路过长生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越过袁世忠的时候只留了一句话,便一路跑着走了。
苏禾好笑的看他疾跑的背影,明明很担心,却还想顾着她的感受。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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