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上。
凌玉坐在程素对面，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缓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素抬起头，眼神茫然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回了一句：
“不知道……”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凌玉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见惯了牛鬼蛇神，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她与程素对视，而程素眼神中的茫然，说明这个男人没有在撒谎。
“我叫凌玉，而我的女儿，名字叫做凌韵，今年刚满三十岁……”
凌玉缓声开口，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愿意给你一笔巨款。但是，想要拿到这笔钱，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要包养我吗？”
程素咬着牙，从口中挤出几个字问道。
“不是！”
“我要你签一份合同，或者说……卖身契约。”凌玉摇摇头，切入正题，从包里取出一份薄薄的纸质合同。
“卖身契！”
程素惊呼一声，心里猜测这玩意儿真有法律效应吗？
他接到手中，一言不发的默默观看……
两人坐在轿车后座，距离贴的很近，当安静下来的时候，似乎能听到少年的呼吸声。
凌玉打量面前局促不安坐着的少年。
眉眼还稍显稚嫩，脸颊线条柔和，给人的感觉除了帅气以外，还有一股温文尔雅。
凌玉看的有些入神。
自从几十年前，她的丈夫被她送入监狱。
她就从未如此仔细，而且近距离的盯着另外一名男人。
而且凌玉也扪心自问，她早已过了能为爱疯狂的年纪。
但是。
看到眼前的程素，这张越看越有味道的脸颊，她仍然不免的有些意乱神迷。
长得这般俊美的男人，又勤俭持家，不仅要照顾瘫痪的姐姐，还要供给妹妹完成学业。
这样庞大的压力，对于女人还好说……
程素只是一名弱男子，肩头的重担难以想象。
抛却家世不谈，程素确实值得任何女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合同为期一个月，这期间就当做考察期。如果他能通过我的考察，就给他一个嫁入凌家的机会。’
‘希望他不要被金钱腐蚀，能保留几分纯良。’
凌玉摇摇头不再多想，视线从程素脸上移开，最终心里叹口气。
“看完了吗？如果觉得能接受，那就签下来吧。凌家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住过来。”
“而且你放心，韵儿虽然人冷了点，但深入了解后，并不难以相处。”
“如果一个月内，韵儿的肚子有动静，我会在一百万的基础上，再追加一百万，总共给你两百万，不知道你对这个数字满意吗？”
凌玉问了几句之后，发现提及生孩子，程素脸色一红，眼神开始慌乱起来。
程素一直开着神级演技，脸上的表情一直在他的掌控之内。www.songdongxs.com
此时。
程素忽然眼眶一红，眸子开始有水雾氤氲，他抓住凌玉的手，弱弱的祈求道：
“阿姨，我可以配合生孩子，但钱能再多给一点吗？”
程素说着，心中不免的闪过一丝羞耻，但很快被他压下。
好歹表演了一段时间绿茶，说出这种尴尬的对话，适应性倒是提升不少。
刚接触系统的时候，他能尴尬的抠出三室一厅，现在顶多只能扣个卫生间。
凌玉皱起眉头，她虽年过五十，但仍然保养得当，面容精致毫无瑕疵……
狮子大开口？
凌玉心里瞬间变得不舒服。
两百万已足够治疗他姐姐的双腿，还能额外省下几十万。
她凌家不缺这点钱。
别说两百万，便是两个亿她都出得起。
“既然你觉得我开出的价钱不合适，你自己说，你值多少钱？”
此时她面色略带嘲弄，低头对上程素的双眸。
下一秒忽然间心神一震。
从程素眼底，她看到了一抹坚持，近乎到了执拗的地步！
身侧的少年陷入思索，俊脸开始纠结起来，话说出口，带着一丝怯懦。
“三百……百……”
“三百万吗？”凌玉抿着嘴，替他答道。
“不……不，两百五十万就够了……”
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到底……
程素声音越来越弱，眼眸低垂，似乎不敢和凌玉对视。
听到“两百五十万”的瞬间。
凌玉手心一颤，陷入短暂的沉默，脸上的嘲弄消失不见，而是陷入迷茫。
难道说。
这世上已经没有不拜金，不攀附虚荣的男人吗？
凌玉观察到，身侧的少年由于慌乱，并不敢直面她，甚至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扪心自问，你值两百五十万吗？”
凌玉继续开口，发现程素终于忍不住，开始无声哭泣，豆大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不断从脸颊滑落。
“不值……”
程素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眼，随后神色一黯。
凌玉叹了口气，掐灭让程素嫁入凌家的念头，如果他老实签下合同倒好，偏偏选择中途加价。m.songdongxs.com
但他毕竟各方面都很优秀，身体应该还是纯洁的，让他给凌家留个种也行。
“如果程素能答应签卖身合同，并给韵儿留个种，那么给他两百五十万，也并非不可……”
凌玉想到这，心中微微点头。
“我答应你了，签合同吧。”凌玉淡漠的开口道。
“阿姨，我能回去考虑几天吗？”
程素抓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
她顿了一下，递过去一张烫金名片，语气冷肃，接着开口：“一天后的这个点，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且你要知道，如果你再中途加价，那么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程素终于松手，默默点头，并泪流满面……
凌玉心里十分复杂，目视程素失魂落魄的下车，朝着小区门口走回去。
过了几分钟。
凌玉才看向张倪道：“走吧，回公司。”
“好的。”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韵儿，等程素这边做出决定，我再找机会亲口告诉她。”
车辆离开老旧小区，渐渐消失在车流中。
程素站在三楼，从窗户看着凌玉离去。
他想了想，看了眼手里的合同，给江蕙拨出了一个电话。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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