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禾只笑不答,袁衡又问给灶口里塞草的长生,“长生,你娘今晚跟你睡。”
只要你把那天爹给你打的长命锁给爹,你给不给。
长生想也没想,猛地抬头看苏禾,目光又暖又明亮,又看向袁衡,道,“给,给你。”
闻言,袁衡看向苏禾,得意的笑了。
苏禾好笑的摸了长生的头,道,“不用你给,娘今晚跟你睡。”
长命锁是袁衡回南市后,找了人打的,姐弟俩一人一个,回来那天他们睡着后,苏禾挂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姐弟第二天醒来后,又惊又喜,九九就不用说了,向来内敛的长生也惊喜的抱了她。
一个人喜欢一样东西,他的行为举止是瞒不住人的。
而且那个长命锁对长生来说,意义还不一样。
一直到昨晚,长生到了晚上,还抱着它跟袁衡睡。
苏禾轻拍了傻笑的长生,道,“去叫姐姐回来吃饭。”
长生带着笑走开了。
苏禾问袁衡,“那这事怎么解决。”
袁衡道,“这事以前也发生过,只要族长开口,这事就好解决。”
苏禾偏头看他道,“不是说没有族长了吗?”
“怎么没有。”袁衡道。
“明面上不能有,但私下还在,只是不管事了而已。”
有些制度虽然颁发了下去,要彻底执行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话,还是需要族长出面的。
例如前世跟张姓人,打架这件事情,就是族长下令封的口。
没等苏禾问,袁衡又道,“袁家庄以前走镖,押得都是贵重物品,钱多,命也容易丢。”
在外劳碌奔波,谁不是为了那点碎银子,钱给到位了,叔伯兄弟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被自家人出卖后,族长族老跟族里的人一致决定,只要以后族长拿了族规出来。
不管族长说了什么,族里的人不能过问,只能执行。
云里雾里的,苏禾还是有点不明白,她不解地问袁衡,“族规跟背叛者有什么关系,又跟我们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袁衡点道,“族里死了人,还是被自己兄弟害死的,如果你是家属,你会怎么做。”
苏禾想也不想地说,“以眼还眼,不死不休。”
袁衡充满深意的眼神看苏禾,她突然惊醒道,“他们是想除了那个背叛者?不好太张扬,所以暗地里办他。”
袁衡笑笑点头。
苏禾看他道,“这个决定族长也同意了?”
袁衡道,“众人一致决定的。”
“那个背叛者死了吗?”m.songdongxs.com
袁衡回道,“这件事情发生后,他们那一脉,一百多个人都被除族了,这件事情,还是曾爷爷亲手办的。”
“以前那个年代,被除了族,日子肯定更难过,一个人犯了错,一百多个人替他担着!”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苏禾问道。
“死了。”袁衡干脆利落道。
苏禾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他那些亲属好倒霉,碰上了个倒霉玩意,害惨人了。
被除了族,没有人承认他们的身份,只能找个深山老林窝着,再自己想办法办户口。
苏禾问道,“照你这样说的话,村里的人就不敢藏起来了?”
袁衡道,“这件事情如果是族长开了口,事情就会严肃处理。”
家家都有老爷子,执行能力就更强了,分家的时候给了多少东西。阳光文学网
少了几件,你这会说不出来,挨一顿打都是正常的。
再说曼娘那边,听袁正仁这么说也不问了,房间里全都翻了一遍,就差连耗子洞也摸了。
袁衡说得没错,果然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太公、爷爷们,拿根棍子追在后面,‘败家子、败家子,’的追喊着打人。
饭后,苏禾把那天收到那一篮子见面礼拿了出来,后来也没时间整理。
之前放进去是什么样的,现在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的。
太阳下山,天色渐黑,苏禾拿了几把手电筒给袁衡,又给了众人一些防蛇虫的药粉。
几十个人,无声的上了山,除了袁衡跟他爹,全是跟爷爷老一辈的人去。
苏禾看着,整个队伍训练有素,连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老爷子们特别有默契。
袁衡不在,村里到了晩上也安静的很,洗漱后,苏禾一手搂着一个睡了过去。
天气有些凉了,但两个小崽子的身上暖烘烘的,苏禾好睡得不行,半分也不操心。
黎明时分,跟上山时的不同,他们回来的时很吵闹,不大会,门外听到袁衡的敲门声。
曼娘似乎早有准备,在袁衡叫第二声的时候已经开了门,袁衡进来后到窗户前叫她。
苏禾就知道有人受伤了,立时抓了件衣服去开门。
果然,刚出到门口,就看见院中间就躺了个人,那人虽然受了伤,却很有精神的哼哼唧唧。
“这事要是换作以前,别说是一头野猪了,就是来三头,老子也一并宰了它。”
他旁边的一个人气喘吁吁,道,“你就吹吧!叫你别上去别上去,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把年纪了,说你不行,你就不行吧!”
哥几个还会笑话你吗?要强了一辈子,临老了怂点就怂点吧!在座的谁不是,谁还会笑话你。
听到这些,老爷子们都不说话了,在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
这事要是早几年,大家也一致认为,一头野猪算得了什么?再来一窝,老子都能给它干倒。
“偏你不服气,一头成年几百斤的野猪是你能打的?”
听到这里,受伤的老弟就不服气了,刚想竖起头反驳,被苏禾一把按了下去。
他还没说话呢!旁边的人又说,“别挣扎了,等一下侄孙媳妇手里的针扎歪了,有你哭的时候。”
苏禾这会正帮他止血,受伤的这个人她也认识,是袁世忠的爷爷,跟他孙子一样,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
老爷子们你一句我一句。
从他们嘴里,苏禾算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始。
一群老爷子藏好东西后,人群里不知道谁开玩笑,感慨的提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去打猎,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可不得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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