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是好人占的多,不像陈家那些老不死的,他们棒打鸳鸯,拆散我跟陈然。
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就不能相爱了?!我们的爱并不比人家的少一丁半点。”
袁正信抹了一把眼泪,又苦笑道:“算了,不要我就不要我吧,没了他我还能活不下去了?
我今天也算是看清楚,陈然这个陈世美了。
今天陈家人险些把我打死,他居然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由着他家的下人打我。”
说完话,她又接过另一个奶奶,手里热腾腾的豆腐花,沿着碗的边沿吸了一大口,压下身体的寒冷又道:
“天下男人千千万,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你们说是吧!”
奶奶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她惊世骇俗的话怔住了,看向她的目光怜惜又带了点嫌弃。
还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几块饼,还在犹豫给不给她的时候,有那好事的也围了上来。
听她这么说,好奇的问道:“城畔街的陈家三少爷,是你的什么人?”
袁正信把剩下的豆腐花,仰头一口吞下,碗还给奶奶,惆怅道:“曾经是恋人,现在大概是陌生人了吧!
他听了他爹的话,不要我了,以后也不管我的死活。”
嘴里说着话,又伸手掏了胸前的两个大馒头出来,顺手给了豆花奶奶。
扁平的胸,让众人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确实是个男的,铮铮铁骨的男人。
本来还抱有侥幸的奶奶,一时也瞪大了眼睛看她,似不敢相信,似又无语极了。
大家想劝她的话,顿时也劝不出来了,毕竟两个大男人,差的可不是鸿沟,而是性别还有其它的很多东西。
看着大家也不说话了,她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就道:
“算了,我也不指望有人能安慰我。
毕竟两个男人在一块睡,这种事情也确实不被人接受,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了的。
我们的爱情不被人接受,也见不得光,见光即死。”
有个面相凶的女人,厌恶的指着她说:“不知廉耻的东西,如果你是我的儿子,定要打的你家都回不了,好好的一个男人,竟然喜欢男人!
真是个肮脏的玩意,白让你长了个‘把,’居然是个断袖!你爹娘白养你了。
呸。”
口水虽然没吐在袁正信的身上,但她觉得好恶心,眼皮一翻,顶了回去:“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了?也快活得很。
陈然他当初在床上的时候,还不是小心肝小祖宗的哄着我,我们是自愿上床做那些事情,碍着你什么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儿子倒是也想不知廉耻呢!可他有对像吗?他行吗?”
袁正信也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快活,但也不妨碍她会吹啊!
再说昨晚袁三他们讨论了一晚上,她多少也知道点。
刚才在陈家被人按着打,她这会气都没消呢!
自从跟着娘来到袁家庄,十几年没被人这样打过,刚才那群女人下了死手,可疼死她了。m.songdongxs.com
袁衡说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叫她不要出手。
不能动手,她还不能动嘴吗?
不把陈家抹黑了,踩在泥里碾几下,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这话一出,女人又激动道:“你个小婊子,可真他娘的不要脸,被个男人睡了,也能让你拿到大街上来说。
不怪人家陈家少爷看不上你,你看看你自己,不男不女的,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就是让人玩弄的命。”
“谁玩弄谁?
陈家少爷被我压在身下欺负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他那样!恨不得连命也一并给了我。
还要会生孩子?你倒是会生,也没见你家有皇位传给他啊!
再说了,就算要生,也是他给我生,凭什么要我给他生啊!我长得这么好看,还不配让他给我生一个孩子了?”
袁正信这一番话,怔住了在场的叔叔奶奶,也颠覆了他们的三观,有人甚至指着他说:
“一点家教也没有,是谁教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虽这样说,但众人也只是说说过过嘴瘾,怎么也不敢上前打她这个男人的。
此情此景,她心里也不得不暗叹一句,做男人是真的爽。
随便能说出你想说的话,一点忌讳也没有,关键是说出来的话不用负责任,也不怕被人打。
就像男人睡了个女人,提了裤子就能走,完事了还叫女人自己避孕,太不是东西了。www.songdongxs.com
男人哪怕你睡了个男人,大家也只是暧昧笑一句,再比个大拇指,‘可真会玩儿。’
要是换成女人就不一样,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她不是个男人,哪怕她出得了陈宅,也会被眼前这些女人丢烂菜叶子。
她抬头看了天色,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还想多讲两句。
可惜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多见了,好不容易才遇上一次,回了家这种机会,怕是少之又少了!
但她也知道今天玩的够久了,早就超过了她跟袁衡约定的时间,不好让他们再等!!
她伸手接过奶奶手里的烧饼,又朝着给她豆腐花的奶奶甜甜笑了笑。
这两位从始至终,虽然也嫌弃她,但没说过她一句,袁正信挤开人群,往郊外跑出去。
还是那句话,人间有真情在,人间还是值得。
凛冽的北风一吹,冬天的人们正闲得到处磕牙放屁,城里不大会就传遍了陈然被压的事情。
肥硕的陈家三少爷,被人压这种事情,开始没有人相信。
但大家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因此就算有人不肯定,但也信了七八分。
天空飘着小雪,鞋底已经坏了,也没办法穿,但又不想丢掉,毕竟这双小皮鞋可贵了,昨天看见袁衡,花了二十几块钱买的呢!
没有鞋子外套,赤着双脚,身上只有一件破烂的裙子。
等他到车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头上、睫毛都有一层厚厚的雪花,他只能用手掌拍打着车窗。
袁三坐在靠窗的位置,第一时间醒了,打开车门看见了很狼狈的袁正信也没笑话他。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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