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国安探头去看,眼神什么样他看不出来,但大鱼脸上的面具已经掉了下来。

  皮肤保养得很好,一张四十多岁的脸。

  长得清秀儒雅、和善,一点也不像个犯罪份子。

  这一张脸如果在路上看到,他还以为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挑李满天下的老师。

  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韦国安感叹,“白瞎了这样一张脸,专干些短命的勾当,看样子也是个当父亲的,怎么就没有心呢!”

  “也不是人人都配做人。”

  于国纲想到这样的人,他不止贩卖大人,也贩卖小孩,这样的人良知都没有。

  他不配做人。

  “你去把我们局里审讯的人叫过来,也让他们来观摩观摩,省得只拿工资不会干活。

  没点本事还当什么公安?回乡下种田算了,没得丢市局公安的脸。”于国纲跟顾明说。

  “如果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难道每次都去找袁衡过来帮忙?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是。”

  顾明应了就走,其实他刚刚也是这么想的,不会没事,给你时间学。

  但总不会也说不过去,不说丢不丢局里的脸,你自己觉得说得过去?

  于局最后一句话倒是把韦国安的心说松动了。

  之前挖袁衡他都是私下里挖,因为他觉得市公安局肯定不放人。

  原来袁衡不是市公安局的人吗!?

  “袁衡这小子不是你的人?”韦国安问道。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的人你觉得如果能挖,我会不挖。”于国纲反问他。

  “他的背景很深?”

  “背景倒是还好,主要是他这个人不想当公安,一般人也劝不了他,别看袁衡年纪小,他比你我还难搞!

  你带了他一个月你不清楚吗?他也不是看不上公安这个职位,他是根本没放在眼里。”于国纲叹气说。

  “这样的人就这样放过,太过可惜。“韦国安说。

  “让我想想。”

  于国纲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走袁衡,现在局里缺的正是袁衡这样的人。

  袁衡手段多,应该是办过不少案子,经验也不少,他摩挲手里的枪,一心二用。

  想着怎么把他留下来。

  第一天,审讯室里无事,袁衡跟大鱼面对面坐着。

  但隔壁一群人有的早就受不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于国纲暗自摇头,也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这点苦都受不了,还当什么公安?

  不堪大用啊!

  第二天袁衡给大鱼拿了点吃的和水,这时候他应该是明白了袁衡的手段。

  东西不吃,表现得很顽强,不屑一顾。

  袁衡吃着扣肉面,吸溜吸溜的声音刺激着大鱼。

  他一双愤怒的眸子带着怒火瞪袁衡,丝毫不屈服。

  隔壁的暗室里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人眼睛通红,咬牙坚持着。

  第三天,饿了几天又受着摧残,大鱼变得焦躁不安,袁衡给他喂水他开始攻击袁衡。

  手脚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奋力挣扎怒吼,句句脏话,却又无可奈何。

  审讯室里他哀嚎了大半天,袁衡一动不动看他,仿佛在看一出电影。

  隔壁又少了一半人,于国纲也不在里面,他去外边坐镇去了。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大鱼的上司搬救兵,这会局里也乱着呢!

  他们吃了两个多月苦,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去救出来,想要从他手里抢人。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一句“不知道啊!我们没把人带回来,什么?你看见我的人带回来了?证据呢?”

  不管来人说什么他就问,“证据呢?”

  总算应付了一天。

  越往下拖越对那些人不利,道理他们都懂,所以明天只怕不好过了。

  于国纲在那些人走后就回到审讯室里,顾明一双红肿的眼睛对他摇了摇头。

  他往前看进去,里面静悄悄,只要大鱼阖上眼想睡觉。

  袁衡手里细小的棍子就打上去,不让他睡。

  他总算是知道那天问袁衡为什么他不说话了,这法子熬的是心和精神。

  摧残大鱼的意志。

  他也很好奇,袁衡怎么知道的这些手段,难道在广市审犯人都是这些手段。

  他们一夜无话。

  第四天,此时的大鱼逐渐崩溃,意志力开始涣散,他痛哭求饶。

  袁衡眼皮也不抬。

  外面于国纲应付的人想强攻,想抢人,虽然没有死亡,但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

  韦国安对着他们破口大骂,双方气性都不小,但好歹都知道不能有伤亡。

  否则事情更难办。

  于国纲破罐子破摔,几天几夜没睡,脾气更不好了。

  “人就在我这,想带他走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他屁股往桌子上坐,就守在公安局门口,一副老子今天说什么也不让你进去。

  你厉害,你来咬我吧!

  闹了几天大家身心俱疲,手下的人个个都有样学样,也看出来他们不敢真伤人。

  都浑不吝的把头往他们枪口上抵。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都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办,对方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无可奈何,就这样又混过一天。

  第五天,大鱼身上开始战栗,眼里再没有机警,随之而来的是乞怜。

  袁衡这才开始问出五天来的第一句话。www.songdongxs.com

  “你叫什么名字。”

  “蜘蛛。”他说。

  说话时他呆滞的看袁衡。

  袁衡拿棍子的手顿住了。

  隔壁见证这一刻的人兴奋的不行,只有顾明和韦国安觉得不对劲。

  人家问你名字,你第一时间不是应该说真名?

  为什么是绰号,他们互看一眼,舌尖都是苦的。阳光文学网

  辛苦熬了这么多天,还是撬不开这张嘴吗!

  袁衡面色如常,拿起手边的笔,他答一句,袁衡记一句。

  划在纸上的纱纱声,似乎刺激着大鱼。

  他有些不适舔了几次唇,喉头也滚动了几次。

  大鱼的眼睛从呆滞到无神,他两眼直愣愣的看袁衡。

  袁衡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

  “冯宝英,家里十口人。”

  “来南市做什么?”

  “上面说缺人,叫我们来南市发展,南市贫穷落后,人多,发展空间大。”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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