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怕袁衡否认烧祠堂的事,待会要挨更重的打,所以就说有人已经招了。
她此时心脏也砰砰地跳,这群臭小子真是少教了啊!连祠堂也敢烧,今天要完了。
来这里之前这个老头子已经叫了人去准备棍子,不打断腿这事就过不去。
又是袁以绍这个倒霉蛋第一个被抓,这人向来倒霉!
从小他们一行人要干什么事,都是他第一个被长辈抓。
“我有份。”袁衡说。
李蓉人晃了几下,捂着胸口,真的要完了。
曼娘如今也不在家,她一个人顶不住老头子的怒火啊!那几个儿子儿媳都是不中用的!
苏禾上前扶住了奶奶。
李蓉指了气冲冲出门的爷孙跟苏禾说:
“跟上去,我们去看看,不能让他打坏了袁衡啊!”
苏禾想说打不坏,你孙子皮实着呢!再说她还有帮手,所以苏禾并不慌。
但苏禾也没有傻到去反驳,一家人快步跟了上去,小鱼儿鬼灵精怪拿个鸡蛋边吃边走。
小短脚追不上他爹,逃命似的气喘吁吁的跑,偶尔还吃两口手里的鸡蛋。
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这个样子倒像是怕赶不上热呼的。
苏禾被他气得捂了额头,才多大就这样,以后再大点还不得气死她!
路上也遇到几个被长辈押解过来的人,无一例外人都没睡醒,又一脸惊恐。
这种表情也出现在袁衡脸上,三五六个人他能打,十几个他自认是搞不过的,是以他也只能做做戏了。
等到了新祠堂时有几个人还挨了打,脸上是被扫帚打过的痕迹,还有的人脸上有几个鞋印。
想来是刚才家长问时他们否认了,所以在家里先挨了一顿打。
正是农闲时节,一大早动静这么大,村里大部的人都看到了。
有的人手里拿着块番薯,也颠颠的跟上去。
有热闹不看才是傻子,袁衡的热闹看一次少一次!这家伙现在成熟懂事,也鲜少惹事了。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所以大家都好奇。
“大哥……”袁文章一看到袁文通就跑上去。
袁文通知道他要干嘛,没理他,今天这顿打少不了,不然没办法交代。
而且你孙子也有里边,你怎么好意思替别人求情?
不怕他恨你啊?
“别的人打就打了,袁衡不能打,你今天打了他,他以后怎么在人前立足,所以不能打。”
袁文章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罪犯都看袁衡。
又对袁世杰投去同情的目光,袁衡才是文章爷爷的孙子吧!你是捡来的吧。
袁世杰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从小到大爷爷就一直护着袁衡,表示已经习惯了。
袁文通转身问袁衡,“你觉得你该不该打?”
“该。”袁衡毫不犹豫说。
“烧祠堂这事是你们谁带的头?还有剩下的牌位你们藏在哪里了?现在带人马上去挖出来,少了一块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袁文通一脸厉色,不复平时的温和,站在高处看他们。
袁衡带的头,一个小时后挖出了所有的牌位,加上摔碎的那些,一个没丢。
村里的太公这会都到齐了,在天井下用衣袖擦着牌位,也是满眼心疼气愤。
“不肖子孙啊!养了这么一帮玩意儿,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让这帮玩意儿把老祖埋在地底下这么多年!不孝子、真是不孝子,我们村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你们真是……”
明浩太公恨铁不成钢,垂泪指了跪在天井下的两排人。
零下几度的天,除了袁正信穿衣服,其他人全都光着膀子,挺直了腰身跪在那。
连一个表情都不敢有,错,当然也是知道了。
年少干的这件事,其实这些年他们心里都挺愧疚,因为害怕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
今天明白了来龙去脉,反而还松了口气。
哪怕今天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他们也不吭声,错了就是错了,挨打要立正。
这是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都没有逃避。
“养出了这帮玩意儿关袁家祖先什么事?
‘文以凭心,武以观德’。
从小到大少跟他们说了吗?只是一群好汉里出了几个坏种,可不关袁家祖先的事。”明礼大公怒火攻心说。
“打也没打少,教也没少教,我们在你们十五六岁时已经开始走镖了,命在刀刅上悬着。
怎么你们还不知事,还干出了这样的事呢!”明堂太公指了地下的牌位怒斥道:
“你们干出这样不敬不孝的事,以后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怎么面对祖先?”
“百年我走之后你们记得给我多烧几捆棍子,我怕一条棍子不够这些老祖宗打的!www.songdongxs.com阳光文学网
哪怕一个人抽断一根,不抽死我们都不算完。”明辉太公擦着自家老祖的牌位愤慨说。
“还啰嗦什么啊!打吧,如果你们舍不得打,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打,我们虽然老,打不孝之子的力气还是有的。”明可太公看向儿子,凉凉说。
袁三是他们房唯一的血脉没错,但这事换作是神仙也是气,更何况他还是个糟老头子。
还是个半只脚跨进棺材的老头子,他一想到以后后人也这么对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所以打吧!还等什么。
袁文平刚想朝袁三抽下去,袁三就仰头焦急说:
“这事和阿信没有关系,当年她不同意我们烧祠堂,后来被我们一同威胁了。
她那时才来袁家庄没多久,也没有那个胆子跟我们烧祠堂,是我们逼她的,这事她没有份,她被我们逼的。”
袁衡也抬头说:“当年具体是谁提的烧祠堂我们真记不住了,但阿信确实是被我们逼的。
您也知道她的为人,这样坏事如果不是有人逼她,她也不会干。
是我们一帮人威胁了她,她不得已,后来祠堂也烧了,她就更没办法了。”
这倒也是事实,袁世忠虽然不知道袁衡他们为什么要给阿信求情,但面对爷爷带疑问的目光,他们都点了头。
袁文其正准备想怎么替阿信开脱,没想到袁三就开了口,这小子不错,是个好的。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阳光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