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垫脚去看陶罐,低头把手里的金鱼给他,笑说:
“你是个仓鼠吧!这么会藏东西,好在今年没有下雨,不然这些钱就用不了了。”
小鱼儿拿了金鱼就走开,九九啧啧称奇。
“以为家里他最傻,没想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才两岁闷不吭声就会藏私房钱了,没收,全部都没收。”
长生:“就是,我也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钱,这钱必须要上交给娘。”
苏禾在后面就伸头说:“弟弟哪能跟哥哥姐姐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弟弟跟你们俩比起来他还是傻了点。”
长生:沉默。
九九:我个不识字的我也听不懂娘在讲什么东西。
姐弟俩都不说话了,苏禾忍着笑不说话。
大概是袁衡知道没钱的难处,又总是把长生和九九想象成他们长大了的样子。
怕他们没钱,习惯性的给她们姐弟俩塞钱,这事苏禾也知道,袁衡还特意求过情。
叫苏禾看在他的面子上别没收了,苏禾觉得这事也没什么。
而且她以前也给九九零花钱的,所以从来没管过,也当做不知道这事。
九九手里有几块金子的事情她也知道,苏禾没想管。
放任了。
除了九九想给谁钱,要不然谁也别想从她手里骗钱。
小鱼儿藏有私房钱这事无人知晓,要是九九知道小鱼儿有钱。
这钱在小鱼儿手里呆不过一夜,威逼利诱,九九也要把钱搞到手里。
长生以前就没少被九九这样抢,现在才好了一些。
按九九的话说:“交保护费,姐姐以后让着你。”
袁衡把烂罐子里的钱装回去,准备拿到前面去点。
刚一出来,太公也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沓钱,看到苏禾就笑说:
“你看,我有钱。”
“骗了我的钱你就是拿来这里的?”太公听到儿子说话的声音往后一看,来了不少人呢!
“您可真行!”
袁文武仿佛被伤透了心般,脸上有些许难过气恼。
“这事还洗得清吗?”苏禾喃喃自语,“本来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太公当了真。”
“进来吧!进来说。”袁衡大概也清楚了什么事情。
小鱼儿这个当事人这会没有在这里,想来是躲回房间看那块金子去了。
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袁文武看到袁衡手里的钱,终于才松了口气,说:“你看,我没有偷我爹的钱吧!”m.songdongxs.com
袁正温点点头,带头进了院子,暗道,你是没偷钱,但是你老子要坑你,你也得认栽。
来都来了,又是饭点,肯定是要吃了饭才走的。
明安太公心虚,躲到厨房给袁衡烧火去了。
从儿子那里骗来的钱也被他放回贴身的口袋里。
今天穿了两条裤子,钱已经到他手里,谁也抢不走。
苏禾跟几个大人小孩在外面点钱,这钱做了记号,全是明安太公的没错。
饭后钱也归还了,文武爷爷还顺了两坛酒走。
九九在后面直叹气,“亏了亏了,这买卖亏了。”
袁衡趁机教崽,“所以才说不是自家的东西不能要,现在懂了吧!”
小鱼儿谁也没理,挂在他脖子上的金鱼被他咬出很多牙齿印,给九九心疼坏了。
娘不拿出来才是对的,好东西都让臭小子霍霍完了。
这么漂亮的鱼,怎么能上口咬呢?九九想抽他。
—
临近年关,收到几个包裹,他们又寄出去几个。
信也有不少,有广市的还是大哥他们那边的。
人们一直期盼的雪也没下,这会都盼着春雨,都希望过了年下点雨,不然庄稼可种不了。
袁衡在做训练的同时身后还跟了条尾巴。袁为山。
他也没避开大家,带着袁为山在村里跑上跑下的做交接。
有人也看出来了,袁衡不打算干这个队长,正在找人代替。
袁为山可不正是建设大队下一任的队长。
只是还差一步罢了。
这时有人去问袁衡,他也是实话实说,不干了。
那人又问,队长不干了你打算做什么啊?进城打工?
这时候袁衡一般都仰头嗤笑说:“我一个大学生做什么不行?
随便找一份工作也比这个工资高,何苦来哉在村里给你们断家务事,没得还讨不了好。”
通常这个时候人家也识趣不再问,悻悻的走了。
袁衡说的也是实话,天天在村里找羊找鸭子,还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工作还有钱呢!
至于袁衡要去做什么其实连苏禾也不知道。
袁衡不说,苏禾也不问。
大抵是危险又要保密的事情,很多事情能说的袁衡自己会主动和她说。
触及到机密袁衡不会说,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是底线。
而且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美,所以苏禾不问。
苏禾只知道袁衡大概不会再当公安,因为公安有很多限制,而且袁衡现在也不适合当公安。
当公安反而把袁衡诓住了,南市也不是有这么多案子要查。
所以袁衡大概率会出去,至于去多远,走多久。
无人知道,也无人确定。
伴着愁苦,新的一年也来了,今年袁衡一家和爷爷奶奶一起吃年夜饭。
今年没有烟花,没有炮竹,一家人听着收音机守岁。
不算热闹,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许是人真的老了,爷爷开始叨叨在外的儿子儿媳。
除了五叔。
倒是袁衡主动和爷爷讲了五叔的事情。
五叔离家这么久以来,袁衡第一次跟爷爷奶奶,和弟弟妹妹讲五叔的事情。
“刚开始进去时太累太辛苦,做了不到半个月,被工友撺掇一起逃了一次。”
爷爷嗤笑一声。
奶奶则不说话。
袁珊几个堂姐弟都看袁衡,其实都想爹。
只是他们都以为家里的人厌恶,所以这几年忍着没问过。www.songdongxs.com
“后来被人抓了回去,一个月后自己又逃出去了一次,这次他逃出去一个星期。
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县里去找五嫂,一个星期后他自己又回去了,后来再没逃过。
天天在那里砸石头,挖山,凭着自己学到的东西,又日夜跟着别人学习,现在大小也是个小管事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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