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方德清没再说话,尤慕溪捻了个刺莓放进嘴里,“你就是袁衡的大哥啊?”
“你怎么知道?你又怎么在这里的,你不是应该在英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队长问题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啊?”尤慕溪边走进去边道:“你的伤好了吗?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进去她又躺回躺椅上,一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让方德清有些困惑,眼前这个人不像他在外面认识那个伶牙俐齿的翻译官。
不过她现在一身粗布,一头随意用簪子挽起来的头发,确实跟那个脚踩恨天高,一身利落凌厉的尤慕溪相差甚远。
尤慕溪不想说话,他其实跟尤慕溪也没什么好聊的,他们两人在一起待过几个月,但各司其事所以也不熟。
之前话也没多讲几句,刚才问的那些问题也只是惊讶之余才问出口,他看到了厨房所在就搬桌子去了。
出门之后听到九九隐约间叫她大姨,他不看尤慕溪,倒是他出门之后尤慕溪看向门口的地方发了一会呆。
直到苏禾回来了尤慕溪才上去跟她说,“袁衡的大哥他在国外救了我一命,腹部挨了一枪,可能还没好全。”m.songdongxs.com
上次有人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苏禾后来也没问她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会她一提苏禾心也吊上了嗓子眼。
跟枪沾边的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坏人,“你这么多年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苏禾肃着脸问她。
“我没跟你说过吗?”尤慕溪听到苏禾这样问愣住了。
苏禾也没心情跟她扯,就这样看着她,她立时就道:
“我出去后学了几国语言,开始帮人做翻译的,后来华国的官员聘请我做他们的翻译官。
翻译官也做了几年。
——上个月我把工作辞了才回国,所以我现在什么工作也没有,就是个小村姑。”
既然问都问了苏禾也让她说清楚一点这些年的事,关于那个人她就简单一笔带过。
最后她才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把你那句话放在心上,我还是那个尤慕溪,阿禾,别对我失望好吗!阳光文学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难得抱着苏禾摊开肚皮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苏禾刚想说什么,方德清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诧异的看着尤慕溪,似乎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
方德清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尤慕溪瞪了他一眼,她要是再磨一磨阿禾可能就原谅她了,这人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苏禾其实也认识方德清,前世袁衡带方德清去看过她几次,她推开了尤慕溪恭恭敬敬叫了声‘大哥’。
尤慕溪像没了骨头一般又黏上去扒拉苏禾,她们两个就这样看着方德清。
他轻咳了一声,“弟妹好,上面要吃饭了,我是来搬凳子的,你刚刚才回来吗?”
“是呢!刚忙完。”
寒暄几句后方德清拿凳子就走了,苏禾拖着没骨头的尤慕溪去吃饭,她边走边解释:
“上个月在国外工作跟对方起了冲突,方德清是那次任务的队长,他身上为我挡了一抢又替别人挨了几刀。
身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全,我回国之前去看了他,他那时才脱离生命危险,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现在肯定在硬撑着呢!阿禾,你帮他看看。”
“知道了,明天他闲了我去帮他看看,今晚族里人多就算了。”
苏禾看她问道:“所以你早就认识大哥?”
“不认识,他们出门在外只有个代号不会出示真名,我怎么会认识他!也是今天看到了人才认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就算牺牲了也只是通知家属人牺牲了,不会对外解释的太多。
连我也是签了保密协议,很多事情也不能对外说,所以不看到真人还真认不出来。”
“你身体上的抗药性就是因为工作才训练出来的?”
苏禾也知道这当中的事情,也没执着问那些,只是问了可以问的事情。
尤慕溪可有可无的点头,“我跟着他们做翻译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没人逼我做这些训练,是我主动要求的,跟国家机密比起来别的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尤慕溪黏着她,软语软语地说:“他们需要我,我喜欢这份工作,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阿禾~”
“嗯。”苏禾看她。
“我没有让你失望,你别生气了行吗?”
苏禾能怎么说!从头到尾她只说她的事情,那个男人她一句也没提。
苏禾是容易心软,但是对尤慕溪心比石头还要硬,所以她抿嘴没有再说话。
到了爷奶那里,苏禾看到屋檐下一排排的酒,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跟袁衡说了大哥受伤的事情,所以今晚敬方德清的酒全被袁衡挡了。
半夜方德清扶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醒人事了,连酒疯也发不出来。
苏禾连着灌了他两碗醒酒汤,才叫大哥把他扶到另一个房间睡。
苏禾看他睡死过去没动静了才放心的回房间,只是刚睡着就梦魇,梦见了老师遇外去世后,师母也熬不下去了,临走之前一直问她;
“找到尤尤了吗?”
怎么找!
当时尤慕溪根本就不在国内,她那会有个对她待价而沽的爹,她连自身都难保,身边可用的人只有夏姨一家。
她真的没办法,也觉得自己好无能,她恨她自己这么弱,连重要的人最后的心愿也满足不了。
师母带着遗憾离开的,离开之前还握着苏禾的手说:
“尤尤,我的尤尤在哪。”
“我好想她……”
她那时的心如同被刀绞,她恨尤慕溪,也恨自己这么无能。
师母走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她每每想起来就痛不欲生,那样美好的人连走也走的不安心。
梦里几番挣扎醒不过来,梦外满脸泪水吓坏了袁衡,苏禾还是被袁衡拍醒了。
苏禾抱着袁衡无声的哭了,哭了好久又睡了过去,但她知道身边的人一夜未眠。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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