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钦提着一条猪肉，大概两指头宽的肉，瘦多肥少。
割肉的人本来还想着张少钦会反抗拒绝这块肉，谁想到他拿着肉签完字就走了。
爽快异常。
真是奇怪，向屠户看着他走远，小声说着。
“向同志，看啥呢，快给我挑一块肥一点的肉。”
葛大娘挥挥手，示意他，“回神了，快帮我割肉。”
向屠户家里杀了几十年的猪，对于他而言，他的眼睛和手比称还准。
“好嘞好嘞。”
他拿起锋利的祖传杀猪刀，和记分员确认数量后，一眼看过去，手握刀柄轻松划过。阳光文学网
一条肉就被直接拉下来。
啪的一声扔在托盘里。
拿起秤一看，重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向同志，你这手艺绝了。”
葛大娘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我就是混口饭吃。”
屠夫熟练的拿出一根稻草系住猪肉打个结递给葛大娘。
“我就是看张二哥今天神情不对，所以多看了两眼。”
葛大娘接过肉，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常的，他一晚上没有睡觉，所以精神状态差点。。”
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过去，按照工分的多少排队。
王建国最近手头紧，听着村里在杀猪想着有猪肉可以吃，好奇的过来看热闹。
叶家名声差所以排在最后面。
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没有好肉，只剩一些没人要的碎肉。
大的都只有鸡蛋大，小的更是只有拇指大小。
王建国看着这些肉，倒了胃口。
脸上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神情。
忍住脱口而出的脏话，不再停留，直接走人。
宗小花可不觉得这些肉不好，只要能吃就都一样。
她小步上前，带着笑容，“同志帮我看看我们家今年有多少分，可以分到多少肉？”
记分员翻动本子。
“半斤。”
“这么少？”她不可置信。
记分员表情淡淡，“宗阿姨，这边工分都是有记录的，你前夫，你女儿都是几乎没有工分的，儿子媳妇拿的工分都一般。”
整个家庭，就她一个老人在卖力的干活。
宗小花懂简单的数字。m.songdongxs.com
看着记分员本子上她家那显目的3.4.2……
真的少得可怜。
颤抖着嗓音说，“麻烦同志帮我拿一些。”
那些碎肉，稻绳都绑不住，她只能和相熟的人借来一个碗装着回家。
颓唐的模样看得路边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目光，这个宗小花辛苦大半辈子，勤勤恳恳最后却是这个下场。
看她那个样子，可以预见，叶家将爆发一场争吵。
张少钦沉浸在钟渺渺怀孕的震撼中。
越走心里越平静。
他想清楚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怀孕，都是自己的媳妇。
平常心对待就行。
怀孕固然是好，不怀也挺好，两个人的日子他还没有过够呢。
这样想着，他回家的路上看到栓子提着一串鱼从河边窜出来，小伙子火气旺，大冬天的去河边钓鱼也不怕冷。
一串的小鲫鱼被他用绳子串着吊在木棍上。
摇摇晃晃。
鱼尾不停的甩动。
“栓子。”张少钦招手，“我有事想和你说。”
“二哥，啥事？”
栓子不明所以，他最近好像没有做坏事吧。
还是听话的停住脚。
“我想和你买几条鱼。”
张少钦的视线移到那串鲜活的鲫鱼上，两指粗的小鲫鱼，烧汤是最鲜美。
营养丰富，百吃不腻，他和钟渺渺都非常喜欢喝鲫鱼汤。
“嗐，这几条鱼又不值钱，兄弟间什么钱不钱的。”栓子从棍子上拿下9条鱼，“二哥，够吗？”
见他还有继续取绳子的迹象，张少钦连忙阻止，“够了够了。”
上前把钱放在栓子的口袋。
“是兄弟就更不能占你便宜。”
说完提着鱼回家。
小小的院子，一缕炊烟飘在天空。
他停下脚步，有家，里面还有一个心爱的妻子在等他，这是人生再幸福不过的事。
“你回来啦。”
钟渺渺柔美的脸蛋上带着灿烂的笑。
身上古旧的围裙也不能掩盖她的美。
就像是一束光照到了昏暗的室内，昙花悠悠的盛开。
她本来想走出去，视线看到他手里的鱼，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
“停。”
她伸出手，“那个鱼不准带进来，我闻着难受。”老远的都闻到那股子鱼腥味，“拿远点，我最近不想吃鱼。”
张少钦站在原地，心中更加确定。
她要么是生病，要么就是真的有了。
怀孕的可能性更大，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月事就来过一回，这个月根本就没有来。
定了定神，高声道，“行，那这些鱼我拿去送人。”
看她实在不喜的样子，他赶紧离开。
把鱼给大伯，让他们加个菜。
回到家，钟渺渺做好饭在等着他。
他一靠近，她就挪开。
“生气了？”
“没，就是觉得你身上好大一股鱼腥味。”钟渺渺捏着鼻子，那味道就像是吃了一口鱼腥线，腥味异常的强烈。
一股一股的向她鼻腔涌进来。
让她食欲全无。
“你先吃饭，我去洗手。”他起身走出门外，有点担忧，没想到钟渺渺的嗅觉这么敏感，如果真的怀孕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用肥皂，你切点肥皂去洗手。”
钟渺渺看着他离开，嘱咐道。
“知道。”
院子里，金灿灿的阳光洒下。
西面墙边有几口巨大的水缸，地上还放着几个矮凳。
他坐在凳子上，摊开手伸到鼻子下，仔细闻着，有点鱼腥味但是不是很明显。
钟渺渺以前自己杀鱼也没有过这个表现。
看来明天要去趟县医院。
蹲在院子里洗手。
洗到指尖发白才停下。
他再回家，钟渺渺点点头放他进去，“还有点味道，但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快坐吧，一起吃饭。”
钟渺渺吃着饭，想着自己的这个症状，难道是前几天地瓜干吃多了，所以肠胃出了问题。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去医院看看。
出神思考的时候碗里又多了一块鸡肉。
她把肉夹给他，“你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
他移开碗，夹起一张鸡皮，“我喜欢吃这个，油嫩多汁，好吃。”
他说话的语气不像在说谎。
“不管怎么样，肉咱们一起吃。鸡肉是优质蛋白，对身体好。”她坚持把肉放进他的碗里，“你不吃我也不吃。”
好东西需要分享。
不能说张少钦爱她，她就能把这当做理所应当。
她性格在某方面也是格外执拗。
拗不过她，张少钦吃掉碗里的肉和她夹过来的剩余鸡翅。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夜晚，她发现他的异常。
对她格外的冷淡。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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