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然本身还想要安慰孙诠，可是看着孙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把脸上的脏污全都蹭到了他的身上，顿时便没了心情。
他嫌弃地推开了孙诠，“别哭了，她们都还活着，没什么大事。”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没事……”
孙诠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打着余修然的肩膀，哭喊道，“三十楼！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都成泥了吧……呀啊……”
“她们两个人真的没事，有救生垫子挡着，赵瑜宁受到惊吓昏迷过去，度晚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两个人现在都已经上了救护车被送进了医院……”余修然耐心解释道。
闻言，孙诠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余修然：“真的？她们两个人真的没事？没摔断胳膊和腿什么的？”
“没事，真没事，如果她们两个人有事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安慰你吗？”余修然说。
孙诠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余修然不像是在骗他，连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点了点头，瘫坐在地上：“也对，也是……你和度晚生肯定又设了什么局，可是你们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都快要吓死了……”
“孙诠，你告诉我，刚刚在空中花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瑜宁和度晚生会从楼上掉下来，是宋楠推的？”余修然问道。
空中花园的录像，他没有办法立马就看到回放，必须要等到警局才能查看。
他现在只迫切地想知道空中花园的经过。
如果赵瑜宁是宋楠推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一片混乱，我当时也没能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就掉下去了。”
孙诠皱着眉，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只觉得一阵腿软，“度晚生是为了救赵瑜宁才掉下去的，我当时都还没能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
余修然沉默了几秒，良久后，他缓道：“你先去医院，我要去见一见宋楠。”
……
警察局，审讯室。
宋楠坐在审讯室里，一直在不停地喊着。
“我是被骗了！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赵瑜宁在套我的话，让我顺着她的想法说下去的！我要求和我事务所的律师们谈话！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宋楠，甚至连审讯的步骤都省去了。
录音和录像中，宋楠已经说出了自己讹诈的事情，再加上对赵瑜宁施暴，以及把她推到天台边沿，用言语威胁。
宋楠一直以来积累的名誉毁于一旦，罪名既定。
等到警察将所有的手续都完成以后，余修然才见到宋楠。
当他出现在宋楠的面前时，宋楠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但是稍纵即逝。
在他青肿的脸上，任何的表情都会让他显得滑稽。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余修然淡淡道，“刚刚在和你见面之前，我看了一遍警察给的回放录像，录像上，很显然是你把赵瑜宁推了下去。”
虽然动作像是失误，可是宋楠的表情和面部神经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我推的！”
宋楠急忙说道，“我本来是想要把她拉回来，谁知道她会掉下去，跟我没有关系！”
“赵瑜宁难不成还能是自己掉下去的？”
余修然眯了眯眼睛，“明明就是你推的，干嘛还要说手滑，反正以你现在的罪名，这辈子你是别想再见到外面的阳光了，索性跟我说实话。”m.songdongxs.com
在当时的情况下，宋楠已经被隐藏摄像机拍下了一举一动。
以他的思维，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的时候，他应该会将自己所犯的错误最小化，没有理由再去将赵瑜宁推下去。
可是余修然观察的录像当中，宋楠一定是故意的。
当时的角度，赵瑜宁完全能从天台上下来，可因为宋楠手部的偏移，导致赵瑜宁掉了下去。
宋楠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余修然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忽然觉得现在站在面前的余修然，和自己前段时间在天台上攀谈的那个傻子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赵瑜宁并不是因为混乱之中的失误掉下去的，在大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宋楠的确变相推了赵瑜宁。
他故意甩开了手，让赵瑜宁掉了下去。
但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余修然和宋楠两人对立而坐，短暂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我来见你，并不是想逼你说出什么。”
余修然缓缓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现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反应？”
宋楠不明所以，“我能有什么反应，难道我现在坐在这里，要欢呼高兴？”
“不，我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后悔，但你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余修然垂了垂眼帘，又道，“但我一点也不好奇你为什么会推赵瑜宁，我自始至终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罢了。”www.songdongxs.com
他的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宋楠，我家晚生其实今天不应该会出现在盛世酒店，也不应该会出现在天台上，更不应该和赵瑜宁一起从三十层掉下来，可她之所以会去，是因为她觉得你实在是太诡计多端了，怕会出现任何意外。”
“什么意思？”
宋楠觉得余修然现在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他摸不着头脑，毫无逻辑，“度晚生是她自己掉下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修然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干坏事。”
宋楠冷哼一声：“余修然，我就算做了坏事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会真的没有准备？即便今天的事情闹大了，我的人也会想尽办法把惩罚降到最低，说不定，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了，等下出去，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个饭再走？”
闻言，余修然没有说话，起身走出审讯室，给江南打了电话，询问现在的情况。
……
打电话的时候，江南的语气有些差。
他告诉余修然，宋楠的人准备拿宋楠精神有问题来开脱，而且，之前在赵瑜宁名下账户的钱，已经全部都被转移走了。
这样下去，宋楠的罪行会一减再减。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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