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抑郁？
度晚生懵了。
她虽然知道余修然的精神压力很大，可是没想到会严重到需要吃这种药的地步。
“这是……余修然吃的……”
度晚生拿过化验单仔细看了看，“我之前看见他吃过这种药，他告诉我这是维生素……”
“余修然？”
靳和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得抑郁症？他看上去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度晚生现在脑子里很乱，她仔细回想之前和余修然相处的种种细节，却想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除了……有时候他的眼神看上去会很陌生。
“靳和，抑郁症有多严重，才会需要靠这种药支撑？”她问。
“很严重，简单来说，普通人若是需要用到这种药，那么基本就已经丧失了自我意识，每天都活得很煎熬，说难听点，就是活不下去，每时每刻都会想死。”靳和解释道。
度晚生紧接着又问：“那会不会出现记忆力丧失的情况？比如忘记某个人？”
靳和点头道：“会，类似于阿兹海默症，持续性的记忆力衰退。”
度晚生不安地将手放到嘴边，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
那这么说……
余修然那天在医院里和孙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不是为了骗她而故意说出来让她听见的？
靳和发现度晚生看上去很不安，问道：“你在想什么？”
度晚生想了想，缓道：“之前我和余修然在一起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会变得很陌生，很冷淡，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起初，我也以为是他出现了药物的副作用，但是后来余修然说这些都是他装的，他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只是为了报复我几年前伤害他……”
“等等，等下……”靳和连忙打断了度晚生的话。
他的身子绷直前倾，听得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点重要信息。
他问：“你刚才说药物副作用，什么药物？”
度晚生突然想起靳和并不知道余修然失忆的真正原因。
药剂的事，余修然曾经向她提起过，但并没有多说。
至于副作用的事，也是她在医院里偷听到了余修然和孙诠两个人的对话才知道。
事到如今，她的理智中掺杂了太多的自我情绪，仅凭她一个人去捋这件事情，已经不现实了。
于是，她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靳和。
她说：“余修然失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是容迟生拿他做了一种药物实验，导致他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但是这个实验好像失败了，有副作用。”
听了度晚生的话，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两手交叉揉搓着：“那容迟生被捕后，没有提到关于这个药物的实验者吗？”
“警察审讯过，但他对细节只字不说，怎么逼问也没有办法。”度晚生沉声道。
她看了眼靳和，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奇怪道，“你怎么了？”
“比如，我是说比如……”靳和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来回踱步。
他循序渐进道，“有没有可能是余修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为了不让你知道，所以想方设法让你厌恨他，然后顺势离开你？”
闻言，度晚生脸色沉了沉，冷冷地盯着他：“余修然为什么会死？”
她立马站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会这么说？”
靳和纠结了半晌，最后摊开手，松了口气，坦白道：“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有在做自己的实验研究。”
“这我知道。”
度晚生迅速接道，“但是这和余修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做的实验项目就是研究人体神经的记忆区域，我想研制出一种可以让人忘掉部分记忆，但是又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药，但是失败了，每只小白鼠在注射这个药剂以后，都发疯暴毙了……”
靳和的脸色越说越难看，“后来，我本来打算放弃，可是国外突然有人联系上了我，说他也在研究这种药，希望我能提供实验数据和样本，他想进行改良，如果试验成功，那将会和我分享实验数据和成果……”m.songdongxs.com
“你给了？”
度晚生隐约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声音有些颤抖，“你给的人该不会就是容迟生……”
“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是容迟生那个精神病！我更没想到他会把药用在人的身上！”
靳和慌道，“后来我一直有在远程跟进他那边的项目，他告诉我，他给四个实验品用了改良后的药，但是其中三个实验品都死了。”
三个都死了？
度晚生愣住。
靳和继续说道：“当时容迟生被审讯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四个活体实验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隐约猜到，他就是拿走我实验样本的人，但是我没想到……”
度晚生接着他的话，说道：“你没想到余修然就是其中一个实验品。”
靳和闭上嘴，垂下头，没再出声。
度晚生难以接受，她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盯着桌面，脑海中却净是余修然饱受折磨的惨状：“所以……余修然也会像其他三个人一样？”
“我不知道。”靳和无力道，“如果抑郁表现和失忆都是药物导致的副作用，所以大概有百分之九十……”
“别说了！”度晚生吼道，声音穿透玻璃传到走廊。www.songdongxs.com
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朝门外走去，抬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让自己能够看清眼前的路，“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数据概率，余修然才不是用概率就能决定生死的人，我要去找他！我要陪在他身边……”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派所有人去找余修然现在的下落，你现在冷静一下！”靳和拦住了度晚生，
“冷静？”
度晚生眉头拧紧，不停地把苦水往自己的胃里咽，她瞪着靳和，咬牙道，“你让我怎么冷静？余修然要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靳和，你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你不该把失败的实验品随便交给别人！”
靳和无话可说。
他的确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犯了最不应该的错误，他当时就应该选择直接放弃这项实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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