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回国?”
度晚生本来也没什么胃口,索性直接将手里的勺子扔下了。
“家里来了电话,说老爷子身子不太好,住院了,让我回去看看。”
余修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连老爷子的面都没见过。
他现在心里有一个计划,一个能最快捋清楚所有关系的计划。
但有一点,他必须要将计划的成败作为赌注,包括他的性命,全都交付于度晚生,只要度晚生够聪明,那么他的计划就能成功。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大后天离开沂川。”他又说。
度晚生垂了垂眼帘,心中琢磨起来。
余修然不是真正的裴玄,那么他的身份背景自然是伪造的,她或许可以从余修然现在所谓的“家人”下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余修然背后的人。
可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个准确的时间。”
余修然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得空了就回来了。”
或许有可能回不来。
“我不想听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希望负责我的医生不会无缘无故搞失踪,请给我一个准确的日期和时间。”
度晚生害怕,她不想要什么“得空、不知道”这样的答案,她需要一个准确的数字,以稳定她心中的不安。
余修然咧嘴笑了笑,心中有点苦涩,他摇了摇头:“我给不了你明确的日期和数字,毕竟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知怎么,度晚生听到这个回答,心尖突然有些泛酸。阳光文学网
在这酸涩之下,她的心底还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将余修然再次牢牢地困在身边……
不管会遇见什么事情,不管他还能不能记得她,她只希望余修然能活着陪她一辈子……
可理智却在反复提醒她,她不该这样做。
屋内陷入寂静,一时无话。
次日凌晨。
度晚生彻底退了烧,两人便离开了三亚,赶回了沂川市,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全程都没说一句话。
下了飞机,度晚生提前联系好了宋贺山派车来接她。
余修然目送度晚生上了车,直到车子开离视线,两人也没有说话。
宋贺山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他透过车外后视镜看着越来越远的余修然,又扭头看了看后座面无表情的度晚生。
这两个人在三亚吵架冷战了?
……
路上,度晚生思忖片刻,然后给周斯名发了一条消息。
「通知dl其他人,半小时内到我公寓开会。」
半小时后,度晚生一向清冷的公寓里第一次出现了这么多人。
江南等五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因为只有餐厅的方桌更适合开会。
连祁两手各拿着一根筷子,在桌子前坐得端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度晚生,“度小姐,咱们这是要在你家聚餐吗?”
度晚生淡淡瞥了他一眼,连祁便默默收起了筷子,收起了嬉皮笑脸。www.songdongxs.com
“到底出什么事了?”靳和问。
“杨爹去世之前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关于我父母的死,另有其因。”
话音未落,其他几人便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周斯名疑惑:“什么意思?”
度晚生:“这事说来复杂,我长话短说,两年前我去三亚见了我父亲的朋友叶宁故,从他那里得知我父亲在海外还有一项产业。”
“产业?”连祁忍不住问,“什么产业?”
齐文碰了碰连祁的胳膊,低声提醒:“先听度小姐讲。”
度晚生:“是军用武器公司,瑞士银行里有我父亲留下的巨额资产和关于这样产业链的机要文件,密码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知道,后来我父亲遇害,瑞士银行便冻结了我父亲留下的所有东西,而我要说的最关键的,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想从我父亲口中得到密码,而他……大概率和我有着同一张脸……”
五人脸上尽是迷茫。
靳和:“有着同一张脸?”
度晚生:“没错,裴玄给我进行了催眠治疗后,我想起了我父母当年被杀害时,我躲在衣柜里看见的一切,我看见了凶手的脸,根本不是什么绑匪,凶手是和我年纪相仿的男性,和我的容貌极其相似。”
连祁:“难道度凌先生在外还有私生子?还是那个人整容成你的样子了?”
度晚生抿了抿嘴:“我目前还判断不出那人究竟是谁,那个人……就像是男版的我……但他的精神应该很不正常,总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顿了顿,又说,“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行程,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三亚见叶宁故,我觉得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可等我找到他的店里时,空无一人,柜子里还放了一枚闪光弹,警察说,三个月前店里就没有人了。”
“闪光弹?!”连祁和齐文异口同声地惊呼。
周斯名一听,忙关切问:“你没事吧?”
度晚生:“我没什么事,幸好有裴玄在,所以我没受伤……我怀疑这些都和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有关系,杨爹告诉我,只有我知道银行的密码,凶手大概率是冲着我来的。”
连祁:“您怎么和裴玄那家伙一起去?”
齐文:“这么危险的事你应该带上我,裴玄那小子也没什么肌肉……”
靳和:“……”
周斯名:“……”
一直没说话的江南开口了:“度小姐您真的知道密码?”
“不知道。”度晚生眉头紧锁着,“我毫无头绪,从未听我父亲提起过,在找到叶叔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父亲在国外还有产业。”
齐文不擅长动脑子,他扶着额头:“啊,这也太复杂了……度小姐不知道密码,但杨爹却说只有您一个人知道,凶手又和你长得一样,还为了密码杀害了度凌先生和夫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让他齐文动手行,但动脑筋万万不行。
靳和:“度小姐……关于余修然的事……”
度晚生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把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捋出来,“裴玄就是余修然”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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