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部普通的手机,不是什么枪。
“余修然,你想干什么?”
度晚生难得的慌了。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余修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温和与谦逊全无,眼白发红,死死瞪着她。
以往好看又温柔的眼睛里,此时只能看到仇怨与愤恨。
“我不知道你叫的余修然是谁,你若是再逼我,那我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就会是你……”
余修然说话间,刀尖从她眼前移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度晚生一用力喘气,便能感觉到刀刃的冰冷嵌进了她的皮肉,于是只能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喘气。
她意识到,余修然现在的大脑可能已经出现了混乱,错把她当成了别人。
“余修然,我是度晚生,是你未来老婆,今天这刀,你要是敢割下来……我发誓你会后悔一辈子……”
度晚生的眼前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身体因为疼痛而止不住的细微颤抖。
“呵。”余修然冷笑出声。
太扯淡了,为了利用他,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都能编出来……
但很快,他感觉到哪里有一丝不对劲。
他垂眸看了一眼度晚生的肚子,是隆起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拧起眉心,握刀的手向后收了收。
大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开始突突跳动,像是要裂开似的疼,他咬紧牙关:“你怀孕了……”
不对,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这个泪眼婆娑望着他的,和把他关起来的那个变态……不是同一个人。
“是……”度晚生哽道:“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叫余生,是个男孩……”
她顿了顿,“余修然,你生病了,你生了一场很重的病,这个病会让你忘了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看我手机里的相册,里面有我们之前拍下的视频和照片,还有房间里,有你自己记下的日记。”
余修然的神情很复杂,让她难以捉摸,没有办法预判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紧张到心脏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良久后,余修然松开了她的肩膀,站了起来,去捡被扔出去的手机。
手机刚拿起来,便自动识别了余修然的面容,开了锁,他迟疑了几秒,然后才点开了相册。m.songdongxs.com
相册里有近万张照片,全是他,每一张都是以另一个视角拍下的他。
吃饭喝水,笑与不笑,醒着的和睡着的,有照片也有视频,零零碎碎,竟全都是他。
在几百张里,才会夹杂着一张度晚生,她在照片的一角,手指着远处正在忙其他事情的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度晚生从地上翻身想爬起来,可是后背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又躺回去,缓了半晌,才能慢慢扶着沙发爬起来。
“你刚刚把我认错成了别人。”
她问,“你是不是把我认成了容迟生?一个和我长相差不多的男人。”
闻言,余修然看向她,开口淡道:“你和他长得很像。”
“他逼你做什么了?”度晚生又问。
直觉告诉她,余修然在容迟生身边所经历过的事情,其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余修然口中的自述。
刚刚余修然所表现出的反应,让她无法想象容迟生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余修然一定隐瞒了她一些事情。
“房间在哪?”
余修然答非所问,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要看日记。”
度晚生垂眸:“跟我来。”
她走向房间,余修然跟在她身后,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仍然保持着警惕。
“你写日记的习惯是从前不久开始的,那时候你病情刚刚发作,但是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
度晚生拿起日记本,递给了余修然,鲜血流满了手背,已经开始凝血变干,看上去有些骇人。
余修然瞄了一眼她的手背,然后接过了日记本,开始从第一页翻看了起来。
接连翻了几页。
字迹是他的没错,只是语气之中处处都充斥着宠溺……说像他,但也不像他。
度晚生则翻出了药箱,开始默默处理起手上的伤口,将手背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然后贴上了敷料创口贴。
在这个过程中,度晚生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也许是她怀孕以后开始变得敏感,可她一回想起余修然刚刚看她的眼神,以及对她做的事,就觉得委屈又难过。
即便知道这些并非余修然本意,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哭得悄无声息。
余修然看的很快,看到中间的时候,他的唇角总不自觉上扬。
日记里的度晚生,被他描写的很可爱。
没过几分钟,他便看到了今天的日记。
“那句我没忘记度晚生没了。”
他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度晚生,却发现她眼泪簌簌地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都没听到抽气声。
“因为你忘了。”
度晚生整理着药箱,头也不抬,“这是你今天早上的时候写的,你很少会早晨醒来就写日记。”
说完,她才抬起通红的眼,看向余修然。
余修然脸色变了变,拿着日记本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格外复杂。
看到度晚生的这副模样,他突然有点心疼。
也正是因为这种异样的心情,让他相信度晚生的话是真的,也相信了日记本里的内容,一定是他自己写的。www.songdongxs.com
良久后,他说道:“我现在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样才能想起你……”
“靳和在研究治好你的药了,只要再等等……”
度晚生慢慢靠近余修然,伸出手想要去抱一抱他。
可余修然却迅速向后躲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拥抱。
她现在对于余修然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度晚生愣了一下,无措地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黯然神伤。
发梢划过脖子,突然引起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想去摸脖子。
余修然连忙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手:“你的脖子上被我伤到了,破了皮,别用手碰。”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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