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房间里却还是很寂静,一场雪过后,阳光格外明媚刺眼,度晚生睁开惺忪睡眼,看到自己竟是躺在床上而不是柜子里时,她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时候上的床,她昨晚明明是在柜子里睡的?
无论困成什么样子,她在床上从来都睡不着。
被子很厚重,她感觉有些热,可腰上被一个结实的臂膀紧紧环绕住,身后的呼吸声很平稳,均匀,似乎睡得很熟,她只要轻轻一动,身后的人便会被她吵醒。
她垂了垂眼帘,重新闭上了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昨夜,两人一起回到了她之前在外买的公寓,却什么都没有干,余修然口中的睡觉,就是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洗了个澡,上了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把度晚生当个透明人一样扔在一边。
搞得她异常紧张,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语……
之后她照常钻进了柜子里,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也不知道余修然是什么时候把她抱到了床上,她睡眠很浅,竟也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腰又细了……”
一道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上个学期好不容易把你喂胖了几斤,怎么又瘦没了……”声音嘟囔不清,也不知道他是已经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你昨天,去医院都做了什么?”度晚生轻声问道。
这话让还有些神志不清的余修然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就连这种时候,也在想办法试探他吗?
搂在细腰上的手臂抽了回来,他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道:“拿了点伤痛药罢了,拍了个片子,检查了一下肋骨。”
“没了?”度晚生问。
昨晚周斯名传给他的消息,只查到余修然去挂了心理科,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据说医生的口风很严实,多大的诱惑对他都没用。
“对,没了。”余修然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度晚生紧跟其后,生怕余修然跑了,结果他突然停住脚步,度晚生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僵持了几秒,度晚生一动不动,头还是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洗澡。”
余修然无奈道,“手机还在床头柜上,我跑不了。”
他说完,走进了淋浴室,关上了门。
度晚生转身走回了房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试图从余修然的手机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手机上的密码却难住了她。
她试了余修然的生日、以及他父母的生日,甚至连123456这种弱智密码她也尝试过了,直到错误次数超过了五次,需要等待三十秒。
她发消息问了周斯名,可周斯名迟迟不回,她也只好自己慢慢试,手机锁了一次又一次,她连自己的生日都试过了,无论哪个都不行,到最后,她甚至连孙诠和沈月心的生日都试过了。
可都不行。
“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天。”
身后突然响起余修然的声音,度晚生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吓得一激灵,手机从她的手中甩了出去,掉进了床底下。
度晚生背对着余修然,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片刻后,她调整好面部表情,恢复了冷脸,转头看向余修然,淡道:“我看你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想帮你看看,可打不开。”
“嗯,我知道。”他轻道,“密码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第一天的日期。”
“第一天……”
度晚生聪明又机智的脑子宕机了,她从来没有特地去记过纪念日这种东西,更何况,她不知道究竟哪天才算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三亚接吻那次?
还是更往前?
“都分手了,干嘛还要用这个密码?”她问。
“懒得改了,麻烦。”他说。
度晚生对密码毫无头绪,她弯腰看了一眼床底的手机,发现手机居然滑到了最中间,她胳膊不够长,够不到,于是,转头看向余修然,幽幽道:“我够不到手机。”
“我来吧。”
余修然叹了口气,把趴在地上的度晚生一手拽了起来,弯腰轻轻松松拿出了床底的手机,“喏,给你,你不是想看我手机吗?你解开看就是了,密码我都告诉你了。”
度晚生故作不在意,冷哼一声,“你都洗完澡了,我也没必要看了,你自己看就行了。”
说完,她傲娇地撇了撇嘴,转身离去。
余修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几天不见反而还变可爱了……
他在手机上熟练地输下了一串数字。
181225。
通知栏里空荡荡的,哪里有消息?
这家伙,编谎话都不会编了吗?
“唉……”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种无聊的日子。
收拾好东西,他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穿上鞋,正准备要走,一回头,发现度晚生就站在身后,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这么看我做什么?”他奇怪道。
“你要走了吗?”度晚生问道。www.songdongxs.com
余修然开门的手一顿,这让他现在的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小娇妻恋恋不舍地送别上班的老公,临走之前还可怜兮兮地问:你要走了吗……
什么鬼……
“我不能走吗?”他面露不悦问道。m.songdongxs.com
“你要去哪?”
度晚生问,“还去咖啡厅里兼职?还是回你租的房子?如果是回你租的房子,我劝你还是算了,我昨晚已经让人把房子退租了,违约金我也赔了。”
余修然一听,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顿时火了,他气道:“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退了我的房子?!”
“你再住在那里,恐怕会有危险,昨天去找你的那一伙人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叫何征的男人是个有前科的,出了名的亡命徒,你不应该惹上他们的。”度晚生道。
“我惹不惹上他们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度晚生,你要清楚,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难道还想要再干涉我?”
其实他心里清楚,度晚生此举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回去之后把房子退租,并且找周黎问个清楚。
可他就是看不惯度晚生这一手遮天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她都能做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没想干涉你……”度晚生解释道,“我只是想尽量弥补你……”
“如果你的弥补是这样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收起你的愧疚,别再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弥补我了。”
余修然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怒意更深。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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