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吻不知何时结束的。
等万希回过神来时,计卿尧早已端着茶几上已然凉掉的的那碗汤回到了厨房。
万希犹犹豫豫的走到餐厅,默不作声看着正在厨房忙的计卿尧。
听到零碎的脚步声,计卿尧抬头,不远处的大猫正咬着唇懒懒的看着自己。“饿了吗?”他笑着问。
万希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一个吻而已,不要显得自己太没见过世面。只当是被计狐狸的桃花眼蛊惑了去。本是这么劝慰自己,可一想到计狐狸也蛊惑过其他人,她的心中升腾起些许不满。
咦,蛊惑其他人?万希终于想起了一件差点被她遗忘的事。
计卿尧把煮好的面和煲好的汤端到万希面前,见她正拧着眉。“想什么呢。”他问。
万希看着眼前的一碗面,上面搁着一个煎好的溏心蛋,撒了一小撮葱花。还有旁边那碗莲藕排骨汤,飘香四溢。刚才的不满烟消云散。
万希拿起筷子道了声谢,她的确饿了。
排骨汤太好喝了,计卿尧又帮她添了一碗。
万希戳破溏心蛋,问计卿尧,“为什么忽然煲汤?”之前也没见他煲过。
计卿尧坐在她对面,夹起自己碗中的面,“习惯。从小只要家里人过生日,我妈就会煲汤。”他顿了顿,“那天我原本打算下午在外面吃完饭回来后为你煲汤当宵夜……今天补给你。”
万希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她看着碗中的面,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所以这也是补给我的长寿面?”她挑起长长的一根面。
“嗯。”计卿尧不加掩饰,坦然承认。
万希不再说话,兀自点头继续吃面。
计卿尧以为这一顿晚餐就要这样在沉默中结束,却忽然听到万希说,“我得努力长命百岁,才能不辜负你这一碗面啊……”阳光文学网
计卿尧失笑,“又不是只有这一碗。”他说的意味深长。
万希吸溜了几口面,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这是要跟我私定终身的意思吗?”
计卿尧偏头,似乎在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着笑说,“我不是早就和你私定终身了吗?”
万希低头喝汤,咕哝一声:“形式主义。”
计卿尧终于笑出了声。
·
吃完饭万希和计卿尧又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我想看喜剧。”万希又想起之前的那部《迷失东京》,此前消散的不满又聚拢起来。
计卿尧找了一部喜剧播放,转身看着万希又拧着眉。他伸手揽上她的肩,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他问。
万希任他拉过自己,靠在他身上的舒服位置,“你那天为什么会和历如虹在一起?”万希想起历如虹挽着他的手臂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正揽着她的那只手臂。
计卿尧拨正她的脸,眼中浓浓的笑意,“你吃醋了?”
吃个鬼醋。万希的不满又膨胀了几分,她睨着计卿尧,哼哼唧唧道:“我以为我应该享有知情权。”
“哦……是作为婚姻伴侣的知情权还是同居人的知情权?”计卿尧故意逗她。
万希抬眸,毫不客气的回答:“作为你的金主。”
计卿尧闻言笑到几乎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金主的知情权是要维护。”他选择把历如虹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万希。
·
听完计卿尧的讲述,万希的表情有些垮。
“这个女人……”她皱眉,“在她心里我竟然是这么没脑且愚蠢?”万希觉得不能接受,“她为什么会认为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就会立刻甩了你,而你也会离开我跟她在一起?”她眨眨眼,十分不理解,“无脑爱情小说看多了?”
原来她在意的点是这个。计卿尧哭笑不得。
“我虽然算不上灵心慧性,但至少也是读过几天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最起码的思考能力是有的吧?”万希严重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是是是,你跟她比,云泥之别。”计卿尧顺着她的话。
万希瞪了计卿尧一眼,“胡说!她跟我压根就没有可比性!”她才不要跟一个三十多岁了还没脑子的女人做比较。m.songdongxs.com
计卿尧低头闷笑。
万希却挑着眉看着他。
感受到万希的目光,计卿尧抬起头,正想问她又怎么了,没想到万希忽然凑过来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
计卿尧愣住了,他眨了眨眼,“这是……?”
万希缩回他臂弯中,耳根有点红,但还是装腔作势道:“奖励。作为一只不给苍蝇丝毫缝隙的蛋,你的应对表现值得满分。”万希夸他。
他怎么就成一只蛋了?计卿尧哭笑不得。
但作为万大猫第一次主动献吻,这感觉不错。
计卿尧也挑了挑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应对满分,那我们可以聊聊你和那个时先生的事吗?”
万希一滞,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信任我吗?”
计卿尧一脸无辜,“我信你啊,但我不信他。况且我也应该享有知情权啊。”
万希的脸又垮了下来,合着是个回旋镖,到头来中招的还是自己。只能老老实实讲述了和时乐重逢后的事,顺便告诉他那束花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
“我严词拒绝了他,也不打算再与他单独见面了——工作上我也能躲就躲。”她有些怅然,“我跟他根本没有可能。”
计卿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似乎在思考着万希说的话。
万希用胳膊怼了怼他,“怎么了?”
只见计卿尧微微叹气,他的唇边勾起一丝苦笑,“我只是没想到他对你的执念竟然这么深。”某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与时乐相比。
听了他的话,万希有些怔然,她之前没想过这些,原来在计狐狸的视角里,时乐的执念竟然那么重。“我跟他没有可能的。”她补充,“更何况我已经结婚了。”
计卿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万希,“如果我们没有结婚,而他也足够有耐心……”他欲言又止。
但万希已经明白了。她从计卿尧怀里钻出来,跨坐在计卿尧的腿上与他面对面,然后捧起他的脸,定定的看到他眼里,“我从不信‘如果’这个词,我只面对现实。我们的人生只对现实负责,那些所谓的如果没有任何意义。”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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