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万希总算是体会到了一次。
早上醒来计狐狸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清粥小菜包子油条面包煎蛋应有尽有，吃完饭也不需要刷碗，化个妆的工夫出来计狐狸已经全部收拾完毕。知道万希不怎么喜欢开车，计狐狸又化身司机送万希上班，早上吃的有点多，万希还在车上眯了一觉。
所以站在公司楼下时，万希以为今天一定是完美的一天。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积压了十天的工作一股脑儿砸过来，又被汪浩抓着连着开了两场会，没喘口气就要回复一堆客户邮件，还要一边检查项目进度一边与客户电话……等到终于能休息一下时，已经快下班了。
万希拿起中午只来得及啃了一口的面包，有气无力的撕着。www.songdongxs.com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敲，万希把手中的面包放下。
助理路森在应允后推开门，端着咖啡走进来。他把咖啡放在万希面前，看到桌上掉的面包渣，“万总，我帮您订份外卖吧。”
万希道谢，“没关系，我吃面包就好。对了，我看了你整理好的昱华的资料，很详细，只是维度稍有欠缺。”万希顺手抽出一张纸，拿起笔在上面写起来，“战略思维不错，模式有些单一，我们的提案最终要落在品牌本身，所以尽量针对高端、大众、特殊等不同的渠道做分析，越细化越能触碰到核心。”
她耐心分析，路森认真听的很认真，正说着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汪浩探着脑袋进来，“忙完了吗?”看着架势明显是有话要说。路森识趣的离开，临走时还向万希讨了那张纸说要多学习。
门被关上，汪浩在万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说吧，什么事。”万希啃着面包问。
汪浩有些局促，“那什么，快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啊。”
万希端起咖啡，就着把面包咽下，“晚上有安排了。”
这倒是事实，计狐狸说好了下班来接她。
看着汪浩支支吾吾的样子，万希心里升起一丝不快。“时乐又怎么了？”她决心把话挑明了，省的这人一脸为难。
听到万希主动提起那个名字，汪浩显然松了一口气。“咳，和他们的会面安排在这周五，地点在昱华总部。这次不是提案，只是提案前双方沟通一下。”m.songdongxs.com
“哦。”万希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又封了起来。
“会议安排在下午两点半，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万希狐疑抬头，“你不是周五要参加广告协会交流会吗？”
汪浩一顿，恢复平时两人相处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哎，就是个普通交流会，一年至少开几百场，缺席一次无所谓。”
万希心里的那丝不快似乎被放大了。她知道汪浩是好意，可他越是这么顾虑自己，她反而觉得有些烦躁。原本可以风轻云淡面对的问题，在他小心翼翼的关心下变得翻腾起来。
“真的不必这样。”万希把弄着咖啡杯，坦白道，“我没那么脆弱，而且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很多事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但你越在意，也会让我不自觉在意。可我一点也不想在意他。”
汪浩张嘴想说什么，却哑然。
“以前的确想回避他，要是可以最好一辈子不相见。但既然是工作，那也没什么需要回避的，我挺坦然的。”她笑了笑，“他能不能坦然可就难说了。”
“真不用我陪你？”汪浩有些迟疑。
“不用，”万希看了眼手机，下班时间到，她大致整理了一下办公桌，关掉电脑，“周五就让小妹跟我去吧，昱华案子她也跟了很久。”
她穿上大衣，把电脑塞进包里，“下班了，我先走了。放心吧你。”
汪浩站起来，“我跟你一起下楼。”
电梯里，汪浩一直不说话，这很不像他的性格。
万希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狗妹，别这么消沉嘛，来，给大哥笑一个！”
汪浩嘴角一抽：“大哥，给买个貂儿呗！”
“扒蒜小妹儿要什么貂儿！人造毛气质拿捏住了！”“大哥”万希豪气甩手。
得，小剧场定番日常上演。
看汪浩心情好一些，一层正巧到了，万希跨出电梯，“我先走了，拜拜。”
“诶？你今天没开车？那我送你啊。”汪浩说。
万希头也不回，“不用，有人接我。”
·
计卿尧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万希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她钻进车里，计卿尧正眯眼假寐。
听到动静，计卿尧缓缓睁开眼，见万希上车，顺手接过她的包帮她放在后座。
“累吗？”
万希点头，脸都快皱在一起了，“累惨！忙到没时间吃饭。”
“没吃饭？”计卿尧开车，“那晚上想吃什么？”
万希伸了伸腿，疲惫慢慢爬上四肢百骸，“都好，回家煮面也行。”
“那你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万希没什么精神的嗯了一声，阖上眼。
“你有工作中特别不想见到的人吗？”万希睡不着，闭着眼睛问。
“嗯？”计卿尧看了一眼她，“客户吗？”
万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是客户。”
“有啊。尤其在刚工作时，很多难搞的客户。我甚至一度……”他卖了个关子。
万希被勾起了兴趣，缓缓睁开眼，“一度什么？”
计卿尧闷笑，“我甚至一度在网上算我跟这些客户是不是八字不合。”
万希眼睛瞪大了，“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我是啊。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计卿尧承认。
“这……坚定到算八字？”
“体会到我当时有多焦虑了吗？”
“体会到了。”万希有点可怜他，她总算有了精神，“跟你求神问卜相比，我这也太不值一提了。”她坐起来看着计卿尧的侧脸，忽然觉得心头的压力轻了许多。
至少她不可能为了时乐去算八字。
想到这些，万希噗嗤一笑，觉得今晚可以多吃一碗饭。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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