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卿动作很快,似乎对包扎伤口很熟练。
为了避免他伤口又被扯伤,南黎即使心里头有些别扭,也只能上手去扶他。
幸好她昨晚将马绑在不远处的树上,走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只是。。。
南黎看着空荡荡的大树,连那根马绳都被偷走了,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她抿了抿嘴,脸丧丧的。
旁边那人似乎累了,身子又往她身上靠了靠,他身上的冷香更加清晰,侵袭着她的口鼻,让她心慌慌,脸更丧了。
“看来你的马不见了,走吧。这个方向走出去,一个时辰就有农户,到时候让他们找辆马车送我们。”干净的嗓音,平淡的声线。
南黎“哦”了一声,只能接受现实,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顾君卿似随口一问:“出了这树林,你要往哪个方向走?”
南黎不疑有他,随口答道:“皇城啊。”
说完,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此时目视前方,长长的睫毛下垂,很认真地在走路。
南黎看不出什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接下来南黎安安静静地搀扶着顾君卿往前走,走了半个时辰,南黎便要求停下来休息。
虽然顾君卿压在她身上的力气不是很大,但一直走路,对于娇生惯养的这具身体,还是很累的。
两人坐在两颗缠绕在一起的大树底下休息,南黎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还好没再流血,不然受累的可是她!
她伸直自己的双腿,捶了捶,特别想念樱、红桃。
一只修长的手捧着几个红艳艳的果子出现在她眼前。
走得口干舌燥的南黎条件反射地吞了口唾沫。
她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反派也太贴心了吧!
南黎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果子,侧过脸,拉开手帕的一角,三两口吃完了,嗓子也舒服许多。
下午时分,太阳薄薄地斜照,秋风凉爽。
南黎最喜白天秋风的凉意,一股微凉的舒适感从心底散发至四肢百骸,她放松下来,背靠着大树,很快便沉沉睡着了。
顾君卿本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不经意间看过去,秋风将手帕紧紧贴在她尖尖的下巴。m.songdongxs.com
顾君卿眯了眯眼,这一幕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秋风的吹拂,树上飘下一片片枯黄的叶子,落在她裙摆上、头发上、颈边,顾君卿视线也随着叶子从她乌黑的发丝落在她那白皙水嫩的颈边。
她似有所觉,印在手帕上鼓嘟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纤细的手指往颈边随拨了拨。
叶子拨落,襦裙交颈处微松动,露出了半截优美的颈边线条。
顾君卿平静的眼眸陡然凝住,雾气渐升,狭长眼尾染上了红晕,似醉非醉。让人望之心神荡漾。
阳光偏移,他突然倾过半边身子,轻轻摘去她发梢与裙摆的落叶。
他靠得有点近,近得能看见她瓷白脸上细小的绒毛,他凝视了好一会,手指微微动了动,又归于平静,缓缓返身藏于树影中,一动不动,看着那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姑娘。
南黎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揉了揉一双惺忪睡眼,才发现太阳已西落。
她这才想起,她出来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说有事出去,今天会回去。
她看向旁边静静倚靠着大树坐着的顾君卿,他左脚曲起,右脚平放,右手下垂,左手有一根小小的枯枝在指尖快速打转。
他的银白面具藏在阴影下,有些模糊不清国。
“我们快走吧,再晚天都黑了。”南黎难得积极,主要是不想再照顾他一晚了。
顾君卿低低“嗯”了一声,中指曲起,枯枝被弹开。
南黎过来搀扶他起来,他也顺势向她倾斜、靠近。
她的手很纤细、柔软,就像棉花糖,含进嘴里就化了。
她身上的桃子香味淡淡的,甜甜的,似勾引人品尝一番。
顾君卿面具下的嘴唇微微勾了勾。
两人默默赶路,南黎为了走快点,又不伤到他的腿,主动靠他更近,远远望去,就像她主动窝进他的怀里。
这本是温情满满的一幕,但他们一个脸上围着手帕,一个脸上戴着银白面具,他身上更是大大小小无数伤口。
这一组合看着就很奇怪。www.songdongxs.com
当他们出现在离森林最近的一处村庄时,看见他们的大娘脸上的惊悚表情显而易见。
顾君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大娘变脸似的笑开了花。
听到他们来这里狩猎被野兽咬伤,现在要回去皇城,非常主动热情地让她的汉子赶牛车,送他们回去。
两人都不是那种挑剔享乐之人,双双点头同意。
大娘的汉子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农夫,平时经常赶车去皇城卖菜,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
农夫笑问:“你们小两口怎么秋天跑这里狩猎?这时候,边缘地带基本没什么小动物。”
南黎:。。。
她一个姑娘的发型,他怎么看出来小两口的?
她自然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三姑六婆的嘴是骗人的鬼。
农夫纯粹是被他婆娘那张夸张的嘴给忽悠了。
南黎看了顾君卿一眼,看他不在乎的样子,也没解释。
他们这种情况,越解释越乱。南黎从来都不是那个喜欢解释的人。
然而,农夫的热情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一路上都能听到他那洪亮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热情。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啊!”
“你们小两口真有默契,一个戴手帕,一个戴面具,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
“你们小两口。。。”
等南黎两人在皇城城门下车的时候,耳朵里还嗡嗡嗡地回响着“你们小两口”。
南黎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坐牛车不是那么舒服的事情,特别是靠近村庄那段路,坑坑洼洼,她被颠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你的脚没被震伤吧?”南黎扫了一眼他的腿,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没”仍是言简意赅的回答。
南黎想了下,他的软筋散时效应该过了吧。系统没出声,应该是过了。
“现在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
顾君卿“嗯”了一声,低垂着眼眸看着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然后那姑娘弯了弯眉眼,说:“那我走了。”
那姑娘声音清脆,动作利落,说走转身就走了,再见都不留一个。
顾君卿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面具下的薄唇轻启,“跟上去。”
一个人影从他身后闪现,应答了一声,又消失不见。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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