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懦弱,也不是逃避,而是视死如归,无私无畏的大义。
这样的人,孤独璃怎么可能放弃?
张林心中一动,猛然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若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意窝囊得死在疫症之下啊!
他们说得对,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开城门,恭迎小将军,穆公子等入城!”
小将军都来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陌锦初坐在马车里,心情很是沉重。
她终于体会到了张林在百姓心目中的份量了。
从疫情出现到现在,无一人出逃,也无人在城中闹事。
人的本性都是喜欢趋利避害。www.songdongxs.com
尤其是城中发生的还是疫症。
还有护城的军队,在张林下达入城的命令时,他们也是谨守军令,也无一人出逃。
哪怕是知晓一旦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誓与会元城共存亡。
这是多么的沉重与大义。
哪怕城中每天都在死人,可他们依旧身着铠甲,坚守在会元城的城楼上。
在听见城门被打开的声音时,许多人都是流下了眼泪。
明知道进来就可能出不去了,可少将军和穆公子一行人依旧来拯救他们了。
也许,他们今日也有救了呢。
见城门打开,穆南琛冲陌锦初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带着穆青等五人离开了城门口。
会元城南边是大海,但东边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河水最终汇入了大海。
而小河的另一边,乃是汾州府的地界。
只不过汾州府那边是一片大山,附近并无人烟。
这倒也好。
若是皇家之人下的手,倒也避免了沿河两岸的人跟着遭殃了。
毕竟,现在天气炎热,若是疫症跟着水流走,流上一定的距离经过阳光的曝晒以及洪水的稀释,危害性估计就消失了。
而中毒的还有城防营的将士。
两者之间的关联要嘛就是城中和军队里出现了内奸。
要嘛就是他们共用的这条河水。
在来的路上,穆南琛就已经捋清了思路,然后和陌锦初几人商议好了来会元城要如何行事。
想清楚一切,穆南琛便带着穆青几人沿河而上,目光密切查探着河水中的异样。
快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好在几人腰间都挂着好几个水囊,走一段路便补充一下水分。
对岸的山林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只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看来,这里并无人监视,想来也是怕他们找见些什么吧?
陌锦初几人一进城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主要是有几个病重的患者全身突然就抽搐了起来。
她和洛清欢也顾不得劳累,一起投入到了救治病患的工作当中。
陌锦初虽然不懂医,但她有五叶草啊。
而且她有透视眼,每个病人的患处在哪里都能明确说出,洛清欢下针的部位也就十分精准。
等洛清欢施针后,她再帮忙给那伤患喂食一些仙泉水,那濒临死亡的伤患得到及时救助,性命也就保下来了。阳光文学网
只不过伤患太多,他们一忙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跟来的八名医师,陌锦初也让他们喝了仙泉水,会施针的都按照陌锦初的指点给病人施针,不会施针的,都拿着洛清欢给的药材去帮忙熬药了。
会元城发生疫情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
陌锦初来会元城,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身上穿得只是很普通的棉布衣裤,不但吸汗舒适,干起活儿来也很是方便。
等她到来,安置病患的屋子里也都放上了冰盆,让这屋内气温降了不少,那难闻的气味也好了很多。
六月份的南境可是很炎热的。
在这样的高温加持下,疫情会扩散得很快。
就是没有疫情,长时间在阳光下忙碌也会让人头脑发胀,十分难受呢。
有了陌锦初带来的冰块,大家的日子一下好过了许多。
陌锦初还吩咐张林让手下熬了解暑汤送给守城的将士。
当兵的毕竟身体素质高于常人,感染的人数较少,目前还没有出现死亡的人。
张林激动地站在一旁为陌锦初和洛清欢打下手,孤独璃则是亲力亲为,端着熬好的汤药去照顾一些重症无法动弹的病患。
大家都很是惊奇地打量着陌锦初几人。
张林一扫先前的颓废,眉眼舒朗道:“这是洛神医,这位是陌姑娘,那边那位是名震天下的少将军,也是皇长孙殿下。”
众人一听,本被折磨得有些快要散架的身子顿时就有了一点力气。
他们想要翻身下地行礼,却被孤独璃给制止了。
“大家都不要乱动。
洛神医以及我家姐姐很厉害的,一定能治好大家的。
你们只需安心躺着就好。
外边已经熬好了汤药,等会儿大家就都能够喝上一碗汤药了。”
病症轻的就先服用药物,病症重的就需陌锦初找到患处然后让洛清欢来施针拯救了。
看见这些病患的症状,洛清欢就拿出了一个治疗疫症的方子。
药材也都是陌锦初提前准备好的。
至于水源,有陌锦初在,往那汤药里加上几滴仙泉水就能净化井水,他们一点也不害怕城里的井水不干净不敢拿它熬药了。
此时的皇宫,占佑国的信件也送到了孤独殇的手里。
而留在汾州府的占佑国十分惊慌。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二皇子居然会用这么腌臜的手段来对付张林,对付太子等人。
无论如何,会元城以及南域那可是龙渊国的疆土。
一旦疫情蔓延开来,不光是南域,就是他们汾州府估计都无法善终。
还有,此事一旦被大白于天下,他占家的祖坟估计都保不住了。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皇命难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抚。
事成了没有他多少好处。
一旦败露,他就是最好的顶罪之人。
左右都落不下好。
“来人,快去请卞公子过来。”
占佑国大喊。
那人足智多谋,只能靠他给自己出一个主意了。
只是过了没有多久,手下回来禀报:“回大人,卞公子已经离开府衙了。
这里有他留给您的一封信。”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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