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转头对我说道:“陈九,你对诬陷翟让一事,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我轻轻碰了一下叶开,后者笑道:“你这是公开调查?我看,你应该宣布秘密枪决。这样大家脸面上都好看点。”
小何看向了一旁的吴老,后者脸色一沉道:“叶开,这是调查现场,你不要嘻嘻哈哈。”
我也看向了吴老:“吴老,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地说的‘爱护’?连事实都不说,连证据都不拿,甚至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情况下,就问我是否辩解?”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抓人吧!”
吴老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小何,你们这程序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小何尴尬道:“根据我们调查,半间堂近期连续制造了翟让博士与境外的交易记录,通话记录,银行存款等虚假材料。”
“诬陷翟让博士的意图非常明显。”
小何说话之间把材料摆在了桌子上:“吴老,请过目。”
吴老把资料推到我面前道:“看看吧!”
我摆手道:“我不需要看。”
“第一,这些资料是半间堂里的哪一个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伪造的?你拿什么来证明?”
“第二,我既然伪造了这些材料。那么,半间堂里有没有谁向相关部门递交过材料,举报过翟让?”
小何平静道:“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半间堂里的韩宗最近一段时间频繁与各种灵体接触,这点你是否承认?”
“承认!”我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找了鬼魂伪造了这些记录对吧?”
“人证呢?物证呢?还是说,你们随便打印两张纸就能把我送进监狱?”
小何挥了挥手,有术士把管江川带了进来:“这个灵体,你认识吧?”
“根据他的供认,你雇佣他伪造了一批物品。你如何解释?”
我点头道:“人,我认识。你们抓他之前没有问过他的身份么?”
小何道:“这个灵体名为管江川,出身于掩神宗。也就是专门造假的术道门派。”
术道上,还真有这么个以造假为生的门派,主要仿造古董、法器。掩神宗就是其中之一。
造假术士拜秦昭王为祖师爷。《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记载道:“秦昭王令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棋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尝与天神博于此矣。’”也就是说秦昭王在华山上造了个自己跟神仙下棋的假古迹出来。
他也就成了造假的祖师爷。
我冷眼看向小何道:“你就没问问,我找管江川做的是什么么?”
“算了,我也不问了。”
“证据全都被你们销毁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吴老脸色一沉道:“小何,造假现场的搜查记录呢?”
小何道:“造假现场在一座古墓里,我们还没进行挖掘。只是在古墓附近抓捕了管江川。”
吴老道:“现在就挖掘。哪怕破坏了古墓也要挖掘。小陈,你马上带人去现场,把现场情况传给我。”
吴老的保镖马上带人离开了会议室,没过多久就把管江川的墓地挖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在里面找到一批炼制兵器的材料,其中还有一把只削出了大致模样的木剑。
吴老尽可能缓和着语气道:“管江川,你这是在造什么?”
管江川道:“九王爷,找我仿制了几把兵器,其中包括两柄长剑,一把拂尘,一把钢鞭。”m.songdongxs.com
吴老的脸色顿时红到了耳根。
小何也说道:“陈九,你让他仿制你自己的兵器?”
我不屑道:“你了解术道么?知道,掩神宗么?”
“造假的最高境界是把假货做成真货,换句话说,就是在他不去做旧的情况下,仿制出来的法器的性能至少能达到真货的八成。甚至,有些地方比真货还要好一些。”
“你们都是当兵的出身,应该知道仿制高端武器这码事吧?”
我看向吴老道:“吴老,我们半间堂的祖传兵器都被人给坑了,五所不会霸道到不允许我们仿制点兵器防身吧?”www.songdongxs.com
吴老的表情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何明洋,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何明洋结结巴巴道:“只有这些纸面证据。”
我嗤笑了一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半间堂在什么地方制造了这些纸面证据?又有谁举报过翟让?”
何明洋小声道:“这个我们还没查清!”
“胡闹!”吴老怒道:“没查清,你们就把人叫过来协助调查?”
在正常情况下,纪律部门调查某个人之前,必定会掌握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证据链,甚至完整的证据链。然后再通过其中一条链向下深挖,挖到更多的东西。
换句话说,他手里不一定是全部证据。但是,他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给嫌疑人定罪了。
否则,他们不会直接把人给带回来。
现在,对方仅凭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两张纸就把半间堂全部带来调查。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我看向吴老道:“吴老,这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就难免死于诏狱啊!”
“如果,吴老大发慈悲不杀我们的话,还请把我们放归江湖吧!我害怕啊!”
何明洋怒吼道:“陈九,你这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态度?”
“我又错了,我又错了。”我高举双手道:“我低头,我认罪,我争取有个好态度。”
我这几句话,简直比当面抽了吴老几巴掌还要让他难受。
何明洋拍案怒吼道:“陈九,你够了。”
“你够了!”吴老勃然大怒道:“何明洋,我问你,你还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没有的话,立即放人。”
何明洋脸色通红地摇了摇头:“那就放人吧!”
张凌毓也站了起来:“明天,我会继续提交辞呈。我也害怕将来有一天会死于诏狱。”
“你……”吴老只说了一个字,便颓然挥手道:“你先冷静,冷静吧!”
“陈九……”
我不等吴老说完就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外出,不能出境,随时等待传唤。”
“规矩我懂!”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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