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烟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往我的脸上看了过来。
我知道,楚紫烟说要把我带走,无非就是验证我们之间的赌约。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不走。”
大巫似笑非笑地往我这边看了过来:“你不怕死?”
我淡淡回应道:“怕死!但是,我的兄弟在这儿,我一人临阵脱逃,没有脸面回去见家中父老。”
我转头看向楚紫烟:“你还是把这机会留给别人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楚紫烟怒吼道:“陈九,你又想搞什么鬼?”
“如果,你是为了伙伴不惜牺牲的人,在血衣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跑?现在,又装作视死如归?”
“我知道了,你是不敢去跟我验证赌约对不对?”
“卑鄙小人!”
楚紫烟发泄完了情绪才厉声说道:“陈九,你必须跟我走。”
我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大巫。
大巫的声音微微发冷道:“那个女娃,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鬼界之人走与不走,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再敢放肆,你也一块儿留下。”
楚紫烟急声道:“神尊,这里还有内情。你听我说……”
“烦!”大巫忽然挥手之间,楚紫烟的身形也倒飞了出去,在山壁上撞得血肉横飞。
等到尸体落地的时候,楚紫烟就只剩下了一道魂魄,茫然地站在大殿当中,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大巫挥手道:“带回鬼界!”
大巫声音一落,大殿地面上就出现了无数只惨白的人手,楚紫烟只是张了张嘴就被鬼手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把她那一声尖叫给憋了回去。
眨眼之后,楚紫烟就被淹没在了鬼手当中。等到那些舞动的人手全部消失之后,楚紫烟也不见了踪迹,只有她的哭声还在我们脚下回荡。
楚紫烟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又被扔回了五亡楼,她怎能不哭?
大巫敲了敲桌子道:“太吵了,去教训一下那些打扰本巫安静的人。”
大巫把话说完就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你们当中谁最聪明?”
叶开,溪月没动,其他人却全都往我脸上看了过来。
大巫淡淡道:“果然是你。”
我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不知道大巫有什么吩咐?”
大巫说道:“我有一个困扰了我很多年的事情,需要有一个聪明人帮我解决。如果,你能解决掉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你们去人界。”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硬闯本巫的关口。”
我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大巫,你能先说说,你的麻烦是什么?”
大巫说道:“本巫一向喜欢清净。但是,这鬼界的冤魂却在日夜嚎哭,吵得本巫头疼欲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还本巫一个清净?”
我思忖了片刻说道:“除非大巫能摆脱鬼界的束缚,否则,你得不到清净。”
大巫抬起头看向我道:“你为什么不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呢?”
“比如说,可以把鬼界打造成乐土,只要鬼界众生安居乐业,就不会日夜嚎哭。”
“又比如说:可以派恶鬼镇压鬼界亡灵,一旦有人开口就施以鞭刑,让他们无法开口。”
“最不济,也是抹掉冤魂的意识,让他们变得痴痴傻傻,也就不知道哭了。”
“这些办法,你为什么都不说呢?”
我回答道:“因为,我知道这些办法都没有用处。大巫在此守护千年之久,凡是能够想到的办法,应该都已经尝试过了。”
“我再去重复累述,就是在自取其辱。”
大巫点头道:“你很聪明!”
“那么,你所说的束缚又是什么?”
“就是这三界!”我抬手指了指头顶:“鬼界之上还有人界,神界。我想每一界都有一个镇守大巫。”
“如果,三界完全成型的话。肃慎国甚至可以形成一个独立于地府之外的轮回体系。所有大巫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肃慎王族可以万年不变。”
“但是,三位大巫的设想,真的能完成么?”
大巫忽然抬头:“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大巫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在我耳边掀起了一道惊雷,我的身形虽然纹丝未动,我身边的人除了叶开之外,全都跌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叶开转身查看溪月的情况,我平静地问道:“大巫这是做什么?”阳光文学网
大巫掀开了头罩露出一张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面孔,只是她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却呈现出了诡异的银白,凭空给她的容颜添上了几分阴气。m.songdongxs.com
大巫说道:“我把你们留下来,是因为你们的身上牵扯着大因果。尤其是你……”
大巫看向我道:“你身上的因果可以直追上古。”
“凡是牵着大因果之人,必有大气运,大凶险。”
大巫缓缓起身信步走在大殿当中:“很多人都觉得身上因果过多的人命不长久,这个说法对也不对。因为,世上之事都是物极必反,人身上的因果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不仅不容易陨落,而且,在因果了结之前所向无敌。”
“而你,刚好就是这种人。”
“只有你,能放开我的束缚,让我离开鬼界。”
我试探着问道:“阁下不怕牵扯到我身上的因果吗?”
大巫笑道:“你放开我,也只不过是救我一命而已。救命之恩虽重却未必无法偿还。况且,有些因果可以用钱,用事来了结。”
“你们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们一笔足够偿还恩情的酬金。”
我点头道:“我懂了!”
我试探着问道:“当年有人建筑五亡楼,血衣寺的时候,大巫不曾出面阻止,也是因为想要打破这里的束缚对么?”
大巫眼神冷厉地看向我道:“我已经说了,人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大巫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不去了解当年的真相,又怎么能打破大巫的束缚?大巫总不会跟我说:因为我有因果在身,就能克制上面的血衣寺吧?”
大巫凝视了我片刻才哈哈笑道:“原来,你不是聪明,而是狡猾。”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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