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苏某会转告太师的。”
苏云轩点点头,对于洛珩表现出的态度没有任何意外。
想想也是。
洛珩又不是傻子,如今当上了绣衣都督,又怎会再和文臣们扯上关系?
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么。
“好了,话已传完,如今却是私人时间。”
“今日苏某非要好好打一番土豪,若子玉不能满足我的老饕之欲,我今日可就赖着不走了。”
苏云轩笑道。
他是洒脱之人,虽心有傲气,几无人能入他之言。
但洛珩却是例外。
这是他苏云轩亲自认证的“孤竹”。
在洛珩面前,他自然也傲不起来。
“却是巧了,今日我正好得到两尾肥鱼,定能让你一饱口福。”
洛珩闻言,亦笑了起来。
苏云轩抚掌大笑。
“妙极,妙极。”
他是北境人,以往食鱼的机会很少。
但自从来到京师后,却爱上了吃鱼。
这会儿听到洛珩准备用肥鱼来招待他,自是欣喜得很。
看着一言一行洒脱而不做作的苏云轩,洛珩心下微微感叹。
主角团五人,他已见过三个。
除却远在北境的燕秋外,没见过的商乐,也算隔空打过交道。
但,唯独面前的苏云轩,却让他生不出太多的敌意。
哪怕从人性角度来讲,苏云轩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行事追求利益至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甚至能说出“那就让他血流成河”这样的话。
然而,抛去这些外,和苏云轩相处,无疑会很舒服。
不像萧阳那般跋扈桀骜,也不像项炎那般心思深沉,看似宽仁有礼,实则让人亲近不起来。
只是,苏云轩毕竟是主角团之一。
未来多半还会走上和他为敌的路线。
这让洛珩心下不免有些唏嘘。阳光文学网
……
突奴,孪鞮部。
王帐内。
呼鞮邪可汗倚靠在铺着白虎皮的座椅中,眼眸闪烁,似在沉思。
他虽已五十出头,但看上去保养的很好,望之若四旬左右。
和常人印象中突奴可汗必是粗鄙、蛮横、五大三粗模样相反。
呼鞮邪样貌极为斯文,甚至还有些秀气。
此刻他一袭大楚士子最喜欢的士子常服,更让他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儒雅味道。
“蒲奴,我外甥这几日都在干嘛?”
沉思了一会儿后,呼鞮邪突然开口,朝着侍立在下首的一名左衽胡服壮汉问道。
壮汉蒲奴挠了挠头,道。
“大汗,您外甥这几天一直在拜访各部落头人。”
“他这人……好像心思有点不正。”
突奴人不像大楚人那般,说话喜欢弯弯绕绕,云里雾里。
他们一贯直来直去。
哪怕是面对大汗,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蒲奴作为呼鞮邪的心腹,这几天一直奉命暗中观察在投奔突奴而来的项炎。
老实说,蒲奴对项炎的印象,不怎么好。
总觉得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大楚三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大楚皇子,如今失去了身份,又岂能不想着夺回一切?”
呼鞮邪笑了笑,对蒲奴的话不置可否。
项炎投奔而来,让他很是高兴。
呼鞮邪当年虽也是踩着兄弟们的鲜血登上大汗之位的,但对于唯一的妹妹却是疼爱得很。
妹妹远嫁大楚和亲时,他还不是大汗。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哭着离开了突奴部落。
呼鞮邪对此引为生平最大耻辱。
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洗刷耻辱,大楚那边便传来妹妹病故的消息。
这让呼鞮邪对大楚愈发憎恨。
自从登上汗位后,他屡屡对大楚兴兵。
既为抢掠财物,也为替妹妹复仇。
呼鞮邪原以为,靠着他慢慢经营,能让突奴渐渐和大楚拉近差距,甚至有朝一日牧马中原,亡了大楚也不是没可能。
但偏偏,就在这时候他的身体却突然垮了。
呼鞮邪女人也不少,只是……这些女人,却没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唯有亡故的阏氏,替他生了个女儿。
知道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后,呼鞮邪便一直在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突奴各部的头人,多粗鄙鲁莽。
这样的人,自然当不得可汗。
呼鞮邪不希望突奴落入一个莽夫手中,这会给突奴人带来极大的灾难。
这时候,远在大楚的项炎,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这位外甥,居然能从一个透明人般的废物皇子,摇身一变成为和大楚太子分庭抗礼的夺嫡热门人选。
呼鞮邪对此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在派遣了密宗强者南下,和项炎联系上后,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位外甥不仅是大宗师强者,手头还掌握了不小的势力。
呼鞮邪顿时生出了想要把可汗位置交给项炎的心思。
只不过,那时候的项炎还好好地当着皇子,自然不可能弃大楚入突奴,当一个草原部落的“酋长”。
别看突奴也有控弦之士数十万,可谓兵强马壮。
但与庞然大物般的大楚比起来,依然还是差得远了。
项炎只要脑子不抽风,就不可能放着皇子不当,去当什么可汗。
“塔格依呢?和我外甥在一起?”
呼鞮邪忽然又问道。
蒲奴闻言,昂了一声,道。
“大汗,您外甥可会哄女人了,居次这几天都和他黏在一块。”
他说这话时,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塔格依是呼鞮邪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子嗣。
是他们突奴部,最美丽的明珠。
不知道有多少突奴勇士,都将塔格依视为女神。
但偏偏,项炎才来草原没几天,这位突奴勇士们心目中遥不可攀的女神,就隐隐要沦陷了。
“会哄女人吗?”
“也好,亲上加亲,我倒也能放心了。”
呼鞮邪闻言,喃喃自语了一句。www.songdongxs.com
他虽一直考虑着将汗位传给项炎。
但心中也不是没有顾虑。
一来项炎在突奴没有根基,他若死了,项炎能不能在突奴立足,也犹在两可之间。
二来,呼鞮邪也怕项炎是个心性凉薄之人。
毕竟,从他得到的信息来看,项炎绝对是个残忍而又冷酷的人。
这虽是上位者该具备的素质。
但,从其他角度而言,这样的人也很难让人亲近得起来。
呼鞮邪原还想着怎么让突奴人接受项炎。
如今听说项炎和他女儿搅和在一块,却让他生出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突奴不像大楚。
女婿也有继承权!
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继承权!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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