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东西二总管的明争暗斗,并未影响到坐忘阁。
或者说,不管刘锦、魏忠贤再怎么斗。
却也不敢将手伸到坐忘阁。
坐忘阁可是有王潮坐镇。
哪容许两个后辈在他面前撒野?
“陛下!”
王潮迈步走入坐忘阁。
他的步履极其轻盈,仿佛在灵虚踏步似的。
自从被保德帝传授了仙经后。
王潮日夜修炼,如今竟也已经筑基有成。
踏入了修仙之途。
本就对保德帝忠心耿耿的王潮,对于保德帝也愈发忠诚了。
“你这老货,现在走路都没声音了,若非朕修为高深,怕是都不知道你过来。”
保德帝抬眸看了王潮一眼,打趣道。
王潮闻言,面上堆起笑容。
“奴婢能有今日,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行了,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客套。”
保德帝摆摆手。
王潮服侍了他几十年,他早已将对方当成了亲人。
或者说,如今还活着的人中,能让保德帝放在心上的,也不过只有三人。
泰安帝项煜!
洛珩!
以及王潮。
除去他们之外,哪怕是三朝老臣萧正亮,保德帝也浑然不在意。
“可是有事?”
保德帝看了王潮一眼,道。
王潮满面笑容。
“陛下英明。”
“是关于洛侯的事情。”
这话,让保德帝挑了挑眉。
“哦?子玉的事情?”
“子玉那边又有什么好消息?”
自从洛珩横空出世后,几乎无往而不利。
这让保德帝对于洛珩的期望值极高。
“洛侯收服开封金刀王家。”
“如今王家已明着支持陛下推行的新政。”
王潮忙躬身回道。
听到这话,保德帝面上亦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好啊,这可是好事!”
“金刀王家虽是江湖世家,但实则盘踞开封千年,根深蒂固。”
“说他们是中原第一家族亦不为过。”
“王家如此表态了,中原的新政无忧也!”
保德帝何其老辣。
一言就道破了王家站队的结果。
对于朝廷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谁都没想到洛侯竟然会折服了金刀王家。”
“奴婢原本以为洛侯真是去中原缉捕三……项炎的呢。”
王潮感慨道。
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早先还真是以为洛珩是为了除掉项炎这个祸害,才跑去中原地区的。
“这你就不懂了。”
“在子玉前往中原时,朕就预料到他会收拾几个中原士绅的。”
“而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王家更好的目标么?”
保德帝笑了笑,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傲然。www.songdongxs.com
显然,他还不是在吹牛,而是一早就料到洛珩会这么做了。
“还得是陛下您。”
王潮笑着恭维了一句。阳光文学网
这话让保德帝略有些得意洋洋。
天底下,也唯有他才能猜到洛珩的心思。
换做其他人,却是难了。
“不过陛下……”
王潮却突然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起来。
保德帝见状,面色一沉。
“你这老货,在朕面前还来这套?”
“陛下,非是奴婢妄言,实在是陛下身边的小魏子,有些逾矩了,今儿居然又在陛下面前进洛侯的谗言了。”
王潮小声说道。
作为宫中最大,也是资历最老的宦官。
王潮对于内宫的掌控,可远不是魏忠贤和刘锦能比拟的。
说句不好听的。
整个内宫,几乎都是他的耳目。
“嗯?”
保德帝闻言,瞬间沉下了脸。
该死的阉奴,居然不记打!
“陛下,小魏子深受皇上宠信,奴婢本不该妄言,但奴婢觉得这小魏子若时不时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怕是会影响皇上和洛侯的关系。”
王潮语气平淡。
但言辞却几乎将魏忠贤置于死地。
果然,保德帝听到后,双眸中已经露出了杀意。
洛珩的重要性,几乎不用多说。
任何敢挑拨皇帝和洛珩关系的人,皆罪该万死!
“此事涉及到我儿,朕也不好插手。”
“你去给我儿带句话,就说这魏忠贤,朕甚是喜欢,把他调到坐忘阁,朕调教调教再还给他。”
保德帝沉吟道。
杀一个魏忠贤,对保德帝而言比杀鸡还简单。
但他却不得不考虑到泰安帝的感受。
没人比他更清楚贴身大伴对于一个皇帝有多重要。
杀了魏忠贤,少不得会让泰安帝伤怀。
这可不是保德帝愿意看到的。
“奴婢明白了!”
王潮闻言,心领神会。
只要魏忠贤进了坐忘阁,以陛下的手段,还不得把他调教得服服帖帖?
如此一来,倒也能不伤了陛下与皇上之间的父子之情。
……
乾阳殿内。
泰安帝依旧在辛劳地批阅着奏折。
如今各般政务多如牛毛,泰安帝也不敢随意放松。
批阅完手头这本奏折,泰安帝活动了一下手脚,正准备稍稍休息片刻时。
眼角余光忽瞥见王潮走了进来。
“咦,王大伴你怎么来了?可是父皇有什么事?”
他称呼王潮王大伴是跟着保德帝叫的。
事实上,泰安帝内心深处,也把王潮当成了自家长辈。
“陛下,上皇有口谕。”
王潮先是朝中泰安帝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
听到这话,泰安帝点了点头。
“父皇有何示下?”
他和保德帝父子之间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也不会因为他登基后,就对保德帝产生什么隔阂。
“上皇说魏忠贤为人聪颖,办事干练,但到底是年轻,有时候失之鲁莽,上皇觉得不妨让他去坐忘阁呆几天,好好调教一番,再还给陛下。”
王潮笑着说道。
他的语气也比较随意,听着不像圣谕,反倒像家常闲聊。
泰安帝闻言,面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不是傻子,尤其是在登基当了皇帝这么久,更是见多了弯弯绕绕,哪能不明白保德帝的用意。
显然刚刚魏忠贤在他面前进洛珩的谗言,被父皇知道了呗。
老实说,泰安帝也很头疼该怎么处置魏忠贤。
杀吧,他不舍得。
到底是自小伺候着他长大的贴身内侍。
没了魏忠贤,他还真不一定习惯。
但不杀吧,难免又会让魏忠贤恃宠而骄。
现在这样正好,让这家伙扔给父皇调教调教再说。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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