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老君山的官道上。
数骑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前行着。
马上之人,时不时闲聊几句,语气轻松。
“大兄,没想到兜来转去,咱们四人还是要到项炎那走一遭,嘿!”m.songdongxs.com
说话之前,颇显英武之气,年岁却看着不大,只有二十多的样子。
这人,竟是开封王家中的赘婿陆谦。
被他称之为大兄之人,长相斯文,虽谈不上特别俊朗,但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深邃无比,望之颇显不俗。www.songdongxs.com
此人正是四赘婿中最善谋的贾顾。
听到陆谦的话,他微微一笑。
“若非如此,你我四人又怎能立泼天之功?”
自从数日前,王家正式投入绣衣卫门下后。
他们四人也顺理成章地被洛珩笼入麾下。
只不过,四人都很清楚。
洛珩对他们的定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谦、荀彣二人,早晚会被举荐到朝堂为官。
而贾顾、张态俩人,则会被留在绣衣卫任职。
从明面上来讲,似乎陆谦、荀彣二人前途要更远大。
但事实上,陆谦、荀彣却反倒羡慕贾顾、张态能留在绣衣卫。
毕竟,在绣衣卫当差,意味着有机会成为洛珩的心腹。
而进了朝堂,却不一定了。
但不管如何,这四人的前途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自然也就心甘情愿地为洛珩任事。
而如今,他们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伏在项炎身边。
“一会到了老君山,咱们对项炎也无需太过热情,但却也不能太疏离。”
“这期间的度,可要把握好,莫要让项炎看出什么端倪来。”
贾顾想了想,说道。
陆谦三人齐齐点头。
对于贾顾的能耐,他们深信不疑。
虽然贾顾手无缚鸡之力。
但这三人,却对他唯命是从。
事实上,在王家的时候。
这四人私下的关系就极好。
彼此称兄道弟。
当然,从王家来论,他们四人也确实是连襟。
但王家是王家。
他们是他们。
对于王家他们有感恩,却也不会真毫无保留地掏心掏肺。
与王家而言,他们四个终究是外姓之人。
“大兄放心,等上山后,咱们都听你的。”
说话的依旧是陆谦。
贾顾闻言,嗯了声,也不再多言。
一旁的荀彣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起来,那项炎也算有明主之姿,可惜他生不逢时。”
对于项炎,四人的意见都很一致。
有成事的可能。
但也仅仅这样。
若是没有洛珩这等人物出现。
说不定他们四人真会铁了心追随项炎,好搏一个前途出来。
但有洛珩珠玉在前。
再看项炎,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一个废黜皇子。
手下又无人才,却偏偏还有洛珩这等极其难缠的对手。
想要成事的可能……难如登天!
“也无甚可惜的,逆天而行,终无好下场。”
张态冷笑一声,道。
这家伙虽是说客,但却特别信奉天命之说。
在他看来,大楚虽风雨飘摇。
但莫名出了个洛珩,却证明朝廷气数还未尽。
既如此项炎之流乱臣贼子,就等于逆天而行。
……
京城,乾阳殿。
魏忠贤迈着小碎步走入殿内,似怕惊动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泰安帝。
但,饶是他动作极轻。
泰安帝依然听到了,他放下手中朱笔,抬头看向魏忠贤。
“何事?”
换做以前未登基之前,他这句话或许会是“魏伴伴,有何事?”
但自从登基为帝,又劳心劳力这么久。
泰安帝似乎也越来越习惯怎么做皇帝了。
他的言语,变得越来越言简意赅。
以往仁慈柔弱的太子,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城府渐深的帝王。
尤其是泰安帝不知何时起,竟也蓄起了胡须。
这位才刚加冠没多久的皇帝,也变得愈发威严起来。
“陛下!”
魏忠贤停下了小碎步,俯身拜倒下来。
然后从大袖中掏出一份文书,双手高举,朝泰安帝呈了过去。
泰安帝接过,翻阅起来。
不一会,他原本威严的表情,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灿烂的笑意。
“好好好,不愧是子玉!”
“一出手就替朕打开了中原的局面!”
泰安帝说着,竟笑了起来。
听到子玉两字,魏忠贤头埋得愈发低了。
当初,他就是因为口无遮拦,说了洛珩一句坏话,便被彼时还是太子的泰安帝,打发去守皇陵了。
天知道魏忠贤当时有多绝望。
他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陛下登基后,念及旧情,还是将他从皇陵放了出来。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成了不少內宦眼中陛下身边的红人,内宫的大总管。
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
魏忠贤如今怎么还可能犯上次的错误?
“恭喜陛下,洛侯乃国之重臣,陛下有洛侯辅佐,必能成就千古明君!”
魏忠贤俯首恭贺道。
泰安帝闻言,心情甚是喜悦。
“你一太监,懂什么千古明君?”
“不过,子玉确实是朕的肱股之臣,有子玉在,朕高枕无忧也!”
听到这话,魏忠贤心下愈发谨小慎微了。
他赔笑道。
“陛下,洛侯到底办成了什么事,竟让您如此高兴?”
魏忠贤对泰安帝的性子可谓了若指掌。
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些凑趣话,非但不会引起猜忌,反而能让泰安帝愈发高兴。
果然,泰安帝想都没想便说道。
“子玉收服了开封王家。”
“王家已经向子玉表态,愿为新法站台!”
这话,让魏忠贤吃了一惊。
但面上却依旧装作不解的样子。
“王家?王家为新法站台很重要?”
见魏忠贤一副傻傻的样子,泰安帝笑得愈发欢快了。
他指了指魏忠贤,道。
“你啊,竟连开封金刀王家都不知道。”
“那王家可是中原一等一的家族,有王家站台新法,其他家族还有什么借口来反抗新法?”
魏忠贤闻言,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谄笑几声,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了句。
“如此说来,洛侯是立了大功了?洛侯不过弱冠之年,竟屡次立下此等奇功,真是……”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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