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哥哥!”
一道娇憨的声音,在项炎背后响起。
项炎只觉头皮蓦的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塔格依!
整个草原只要塔格依才会这般叫他。
而不是跟其他突奴人一样,称呼他阿律耶。
项炎缓缓转过身,俊朗的面庞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笑容有些勉强,看上去像是在强颜欢笑似的。
他是大宗师,论武功放眼整个草原,也只有密宗内寥寥几个强者能与他媲美。
平日里项炎哪怕面对可汗铁骨努时,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唯独面对塔格依这位草原居次时。
他总会感到不自然。
说实话,塔格依其实并不让人讨厌。
但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
项炎很清楚自己对塔格依并没有男女间的感情。
却偏偏因为一些原因,他始终没有明确拒绝铁骨努的撮合。
简而言之,他一直在若有若无地吊着塔格依。
项炎也是人,不是禽兽。
哪怕他在大楚时,能狠心去弑父,能淡漠人命。
但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位大楚皇子,而是狼狈寄居在草原的败犬。
他比平日里更敏感,内心也更……柔软了几分。
面对塔格依这样的天真少女,他心中多少有几分愧疚感。
基于这一点,使得他很怕私下里和塔格依单独相处。
“炎哥哥,那位姐姐她走了吗?”
塔格依眨着眼,缓步走了过来。
项炎嗯了一声,道。
“走了。”
“炎哥哥,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舍得那位姐姐?你喜欢她吗?”
塔格依望着项炎,小声问道。
这几天项炎和唐嫣儿一直搅和在一起,她都看在眼里呢。
老实说,她心中有些担心她的炎哥哥会不会移情别恋。
只不过并没有去找项炎闹,而是默默的关注着,直到唐嫣儿离去,她才问出了压在心中的想法。m.songdongxs.com
“怎么……怎么可能。”
项炎摇头否认道。
白莲圣女虽好,却不是他心中梦牵魂绕的那个身影。
他和白莲圣女之间,并没有那种可能。
“那你喜欢我吗?炎哥哥。”
塔格依歪着头,凝视着项炎,问道。
这位草原居次虽然蠢萌天真,但到底不是傻子。
她其实能感受到项炎对她的疏离感,只不过一直没说出来罢了。
项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强笑道。
“当……当然。”
他回得虽然很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但不知为何,这话总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真好。”
塔格依面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
她走上前,挽住项炎胳膊,将头靠在项炎肩头,一副沉浸于心中喜悦的模样。
项炎瞥了她一眼,眼眸中神色变得复杂了许多。
似有释然,有无奈,也有……些许愧疚。
最终,这些情绪在他心中化作一声叹息。
就先这样吧!
待我以后夺了天下,对她好一些便是。
……
京师,二皇子府。
“什么时辰了?”
二皇子项焕从宿醉中醒来,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朝随侍在床头的侍女问道。
侍女闻言,回了句已是未时。
项焕顿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差点误了大事。”
他嘟囔了一句,面色有些许难看。
若没记错,今日他还要去绣衣卫镇抚司衙门,讨要那些被抓的云贵名门子弟们。
谁想却因为昨晚的醉酒,差点误了时辰。
真是喝酒误事啊!
床头的侍女们见状,忙围了上来,伺候项焕穿戴。www.songdongxs.com
不片刻,穿戴洗漱完毕。
项焕便急急忙忙带着府中内侍,出了皇子府。
保德帝共有六子。
除却太子项煜是皇后嫡出长子外。
其他儿子都是后妃所生。
彼此间岁数相差的并不大。
就像年纪最大的太子项煜,和老六项炯之间,也就差了四岁而已。
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些皇子都具备夺嫡的可能。
不过,相比起地位稳如老狗的太子项煜,以及曾一度崭露头角,以礼贤下士而闻名的三皇子项炎。
其他皇子就平庸多了。
老六项炯以荒诞而闻名京师,是众皇子中,最先“自动出局”的一个。
剩下的老二项焕、老四项炆、老五项炳。
又以项焕最是志大才疏。
这家伙一直属于没啥自知之明的主,被人一哄一骗,就会飘飘然膨胀起来。
昨晚小镇国公项坎找上项焕,倒不是真觉得项焕这个草包能拿捏绣衣卫。
而是……除了项焕外,别的皇子也没那么好哄骗。
老六项炯荒诞归荒诞,但自幼聪明,只是没把这份聪明放在正经事上。
老四、老五二人因为自家母妃是亲姐妹的缘故,关系一向亲近,他们俩人才是一个小团体,根本不接纳外人。
项坎可不觉得自己这个外来的国公之子,能拿捏老四、老五、老六三人。
唯独不甚聪明的老二项焕,却是很好利用的对象。
果不其然,昨晚被项坎一番连哄带骗后,项焕就找不到北了,拍着胸脯应下了差使。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小透明皇子,凭什么去拿捏如今的绣衣卫?
真以为绣衣卫是皇室家奴啊!
却说,项焕坐着马车,不一会便抵达了北镇抚司衙门。
他跳下车,便欲大摇大摆地朝镇抚司衙门内闯。
但还未踏入署衙大门,就有绣衣番子将他拦了下来。
“镇抚司署衙重地,闲人禁入。”
守门番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项焕一眼,丝毫没给这位二皇子面子。
不过也是,在保德朝,皇子是什么东西?
除了太子和以前的项炎外,还有哪个皇子在朝堂上下有点影响力的?
“放肆,这是二皇子,怎么会是闲人?”
项焕还未开口,他身旁的内侍已气急败坏地叱喝起守门番子来。
每个皇子身边的内侍,原本皆是内宫太监。
皇子们年长后,保德帝便调拨了这些太监服侍他们。
内侍这种玩意嘛,最喜欢的就是狐假虎威。
项焕是草包,他身边的内侍也好不到哪去。
在内侍眼中,他的主子可是皇子,区区绣衣卫敢阻拦皇子?
那不是反了天了?
守门番子抬眸瞥了项焕、内侍一眼,淡淡道。
“我绣衣上下只知陛下、太子、都督,不知什么二皇子。”
“请回吧!”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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