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风吹来,淡淡的幽香从椛萤身上弥漫。
“有问题。”椛萤紧抿着唇,眼神更显得深邃!
“问题?”我皱眉。
“你认为,即便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超脱秦先生算计之外,又回归于他算计之中,结果这封信,并没有给你提示那么多东西,反倒是他依旧固执己见,让你隐姓埋名,你很难受,对吧?”椛萤字句清晰。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立即回答什么,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这就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
“在我看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你的命数,在秦先生的计算之外了呢?先前,他就没有算准,你不一样活下来,并且看到这封信了吗?”
“因为他算不准,所以他只能说一件事,就是让你隐姓埋名!”
“有没有可能,他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不会这样去做?”椛萤言之凿凿。
我愣了一瞬。
椛萤稍顿,才又道:“他无法妥善的安排你,就只能让你自己去走这条路,而他,还是给了你相应的一些提醒。”
“你仔细看。”说着,椛萤将信纸递给了我。
眉头皱得更紧,我觉得椛萤的话,既有道理,也没道理。
相当于把人的话看成反话?
只不过目光落在那些字眼上,我心猛地一触,才发现了先前没有发现的地方。
其实,先前我就看见了,记下来了,只是因为情绪,让我没有办法下细去想。
现在看来,的确,老秦头所说的话,好像除了嗟叹之外,都有其指向!m.songdongxs.com
其一,徐暖的妙玄玉命让孙卓的命数变得更强,更浑厚,甚至比夺走我命数那时还厉害。
不光是这一点,孙卓还通过化萤的天乙阳贵命数,再度增强了一次己身。
那时候韩鲊子就和我说过,妙玄玉命和天乙阳贵的区别,前者是凭空滋生,后者是滋补。
这就有一个风险了……
孙卓过于强,我忽而又想到韩鲊子当时的一些话……
他其实说得很笼统,很隐晦。
就是,如果四规山的明镜真人看错了孙卓的人,那就是道门最大的笑话,他要去跳雷神崖的!
他还提点过,明镜真人脾气火爆。
其实,错了就是错了,如果错了,还因此发怒,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会将错就错!?
因为孙卓前所未有的强,他们前所未有地网开一面,抹掉孙卓所有的过错?
思维瞬间发散,想到这里,我只觉得通体冰寒,如坠冰窖!
而老秦头的提示,还远远不止这一星半点!
地气不可用,不可依赖!
其实我能扛到今天,全拼了地气,它就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底牌。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也无法驾驭地气?
他揣测了什么,甚至不敢在给我的书信中写出来?
再至于不能靠近他的尸体,三尸虫……
就是那青色的小虫子?
的确,那对人影响很大,甚至差点儿让我铸下大错。
此外,他的魂魄分成了三份……
我应该已经见过一份了,就是残杀了王斌年,以及刘寡妇的那一部分。
其余部分,都去了哪儿?
最后,便是他们……
“可能他们也会出现……”
他们,是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椛萤的提示,的确让我思维清晰了许多。
撇开老秦头让我隐姓埋名的那一点,其余的所有内容,都算是对我的告诫警示!
寥寥信纸,承载的信息太多太多!
不知不觉间,一抹鱼肚白划破天边的黑暗。
“要到时间了。”椛萤抬起头,看向天边,神态轻松不少。
我深呼吸数次,心绪总算平复许多。
信纸放回铜盒子里,锁好后,贴身放好。
“不管怎么说,小心无大错。尽量都听老头子的。”
稍沉默片刻,我又道:“地气,暂时不能不用,至少,我现在觉得还是可控的,等到抓了孙卓,夺回来命数,我才能有别的手段,否则,就只能一切倚靠茅有三了。”阳光文学网
椛萤点点头,轻声又道:“不过,咱们现在是两个人了,多多少少,你也是九流术兼备的罗显神,当日不知道地气,对隍司都不假以辞色。”
“正常情况下,很难有事情能逼你到绝路。”我稍稍一怔。
椛萤所言,倒也不错。
不再多言,两人进了高铁站。
上车后,我和椛萤都闭目养神,算是休息了一路。
约莫下午三四点,到了椛家的宅院外。
安安静静的宅邸,大门紧锁。
椛萤和我算过,我们回靳阳拿东西,再坐高铁,拢共也就十来个小时。
她爷爷椛常在和周家那群残兵败将,就算是连轴转地开车,可能都还没到大湘市,我们甚至提前了一点点。
我心神完全平静下来。
经过先前和周家人的接触,我差不多能判断,这群人没有可交集,可留手的必要。
最关键的是,因为吕阚的存在,我和他命数冥冥中的联系,周家根本咒不死我。
反而会被反噬!
至于椛家,椛常在算得上是冰冷无情。
得看在椛萤的份上,对椛家柔和一些,但也需要手段强硬。
我思绪间,椛萤上前,咚咚咚的敲门。
很快,门就被两个下人推开。
他们瞧见了椛萤,神态惊诧,错愕不已。
“二……二小姐……”
“快,快通报!二小姐回来了!”随后,下人又瞧见了我,顿时大惊失色。
“罗显神来犯!”有人大嚎了一嗓子。
我:“……”不过,上一次我从椛家带走椛萤的手段,的确强硬,没有给椛家人和当时的鼠脸人周彦留下颜面。
椛萤倒是没进门,只是背着双手,神态轻松地看着仅剩一个的下人。
其余人,都已经匆匆跑进宅内通风报信了。
我面色不变,就站在椛萤稍后一些的身位。
几分钟后,门口乌泱泱地围满了一群人。
为首的就是椛萤的父亲,椛穹。
椛穹的旁边儿还有一个男人,生着一张尖头尖脑的鼠脸,阴厉无比地瞪着我,正是周彦!
除却了阴厉,他们眼中还有惊疑不定。
就像是我们出现在这里,完全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一般。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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