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房间里取符。等我一会儿。”我再道。
“好。”椛萤用力点头,眸中全是对我的信任。
出了堂屋,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将昨晚画的那两张拷鬼符拿起来,我稍一迟疑,便再度画出来两张,果然脑子又开始迟钝,是精力消耗过头的征兆。以往我练九流术,累得手脚酸软,整个人都快站不起来,精力都没有这么严重的消耗。
看来,自己眼前的极限,就是一次两张符。
共四张拷鬼符捏在手中。
瞥了一眼床头,两本书还放在那里。
我过去用被子稍稍遮住。
书两本加起来,十来厘米,装身上不方便,都凸起来一大片。只是放在房间,我亦觉得不放心,现在只能暂且如此,回头得弄个东西,随身带着更好,要么,就得有个更安全的环境。
回到堂屋中,椛常在的伤口不但被处理过了,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
椛穹在来回踱步,椛萤静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瞧见我后,椛穹顿停下脚步,放心了许多。
“显神,这是……”椛穹看着我手中,眼中期待更多。阳光文学网
“拷鬼符。冠候似鬼非鬼,大抵是特殊鬼,我们不知道来处而已,此拷鬼符为道符,作用是钳制魂魄,分给四人,守在老爷子身边,我揣测,冠候可能会在正午时分出现,四人同时上,看看能否直接将其镇住。”我回答。
椛穹眼中的期待,成了阵阵精光!
其余椛家族人一样兴奋无比,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大家都跃跃欲试。
甚至马上就有四个人站出来,毛遂自荐。
椛穹声音沉了许多,道:“你们四个,都谨慎点儿,莫要拿皱了符箓,那可是道符!莫说我椛家,又有几个旁门家族,能有道士……”
忽地,椛穹声音迟钝了一下,眼中顿生错愕。
“道士?显神……你师尊不是阴阳先生么?这道符……”
我没解释什么。
椛萤顿时给椛穹使了个眼色。
椛穹立马不多言了,不过,他眼睛睁得更大,脸色发红,像是亢奋了起来!
将符分给四人,他们立即稍稍站开一些,其余椛家族人则退至更后方。
时间其实还早,静等期间,椛穹又安排人送来了饭食。
我吃过东西后,精力稍稍恢复了一些,思维行动无碍,可心里头却清楚,画符是肯定不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十一点后,阳光就刺眼起来。
我时刻注意着时间,精神高度集中。
随着我的警惕,其余人便更为警觉起来。
当时间到了十二点那一瞬,明明刺眼的阳光,霎时,好像不再刺目。
光线当然没有变弱,甚至是更盛了。
堂屋门前,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人。
瘦高的身形,尖溜溜的脑袋,发白的毛发,一双眼珠更为奸诈,简直是贼眉鼠眼。
身着黄色绛衣,脑袋裹着一条帕子,包裹了额头,头顶又带着一顶冠帽。
不对,那冠帽和以前的不一样,以前的要简单得多,这会儿更像是一顶老时候的官帽,细黑的长翅微微晃动着,阴森中带着一股厚重感。
我瞳孔紧缩。
果然,这是第二次!
冠候索命,绛衣第一次是灰黑色,第二次就是深黄色!
鸡皮疙瘩莫名其妙地布满身体,冠候本身就会给人一种阴霾的压迫。
场间其余人,脸色都有压不住的惊惶。
毕竟,周家和椛家联姻多年,说是周家欺压,实际上椛家也得了庇护的好处。
冠候,总归是对椛家人有震慑力的。
就连椛穹,额头上都大汗淋漓。
冠候根本没有理会我们,贼溜溜的眼睛,直愣愣看着椛常在。
椛常在忽地一下直挺挺立起,他本来半垂着的眼皮,猛地一下睁开。
浑浊的眼珠中满是血丝,他用力张开口,狠狠就要咬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我都要提醒那四个椛家人了。
在我开口之前,他们神色凶狠,下了莫大决心一般,猛地冲出!
四人同时抬手,四张拷鬼符猛然推贴在冠候身上!
撕拉声响中,符纸紧缩,附着在绛衣表面。
冠候一个激灵,像是触电一样猛颤。
椛常在本来要用力咬下的牙齿,瞬间顿住,他忽地大喘气起来,踉跄后退数步,身体一软,他就要跌倒在地。
“爷爷!”椛萤赶紧搀扶住椛常在。
那四个椛家人慌张后退。
冠候还在颤抖,白气疯狂溢出,它那张鼠脸都显得分外痛苦!
四人的慌张,成了兴奋!
这兴奋就像是会蔓延一样,传递到每一个椛家人脸上。
椛穹大声喝道:“好!哈哈哈哈!好啊!我椛家今日,扬眉……”
他话音未顿,异变突生!
深黄色的绛衣,唰的一下从那冠候身上落下。
冠候身上竟还有一套绛衣,呈现着黑红色,像是猪肝色一般!
颤抖的身体,恢复平静。
冠候启唇,口中发出极为幽冷话音:“椛常在,你将死于顷刻!子弑父而亡!”
其实,这一切过程极快,最多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话音落罢的瞬间,椛穹大惊失色,下一秒,椛穹的脸色就变得分外麻木。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冠帽居然到了椛穹头上,他身影让人觉得分外瘦长。
明明一张正常人的脸,却像是尖嘴猴腮!
那冠候,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出现在他后背,脑袋耷拉在其肩头!
椛穹神态顿变得凶狠无比,双手猛地掐向椛常在!
场间哗然一片,更惊恐万分!
我脸色同样巨变,只不过,我并没有乱了阵脚。
符是没了,可我本身就没有寄希望于符能做到什么。m.songdongxs.com
止住第二次咒术,已经是意外之喜。
早有准备,我快速取出来了四规明镜,镜面直射那冠候!
刺目的铜光乍现,一声刺耳的尖叫,冠候顿成了一道黑烟!
椛穹直挺挺的倒地……
他头顶的帽子咣当一下落下,帽子里头掉出来一个白毛的物事,不停地颠蹶,打得地板砰砰作响。
我速度飞快,收起来了四规明镜,大家的注意力没有看我,全都看着地面那东西。
颠蹶中,那东西忽然一下不动了,其孔窍中鲜血长流……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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