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还没反应过来,目视着那口红棺,脸上甚至露出了唏嘘和哀伤之色。
我脑袋却嗡嗡作响,有种说不出的茫然,还有空白感。
谁,会窃走老秦头?
最主要的是,老秦头三尸虫流出,触碰他,就意味着要中三尸虫的毒!
当时我看一眼,都差点儿对椛祈做出不轨之事!
近距离触碰老秦头,绝对出大事!
这时,我爸妈正要问我话呢。
他们发现了我脸色的不对劲。
极力让自己恢复镇定,手指了指棺材板子,话音却还是沙哑到极点。
“老秦头,一直躺在这里,他不见了。”
我爸妈两人脸色同样巨变!
“茅有三!?”我妈脱口而出,眼中露出一丝惧怕,还有一丝惊疑。
我爸没吭声,眼中却迸射出了杀机,还有浓郁的警惕。
其实,我第一瞬间想到的,也是茅有三!
除了茅有三,谁还能一直打老秦头的主意呢?
他一直想方设法,希望我卖了老秦头。
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四规山大典,武陵搅局,我和茅有三从此不再联系。
我的所有揣测,就好似某种程度上的默认。
其实,即便武陵的行为不是茅有三安排的,商人却逐利,茅有三不是一个纯粹的先生,更是一个生意人!
他就算不认可武陵,或许都会碍于某种缘由,偏移至武陵的那一方。
无法从我这里获得好处,买到老秦头,他就窃取了尸身?
真要做个对比,我觉得,茅有三在某种程度上比天寿道人更恐怖。
他好像从来没有生过气,几乎没有和我变过脸,能控制情绪的人,是最可怕的存在。
况且……他多年来猎道,就连四规真人,他都敢猎,虽然最后被摆了一道,但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他手中,得有多少厉害道士尸身?
思绪间,额头上泌出豆大的汗珠。
我摸出来了手机,阳光照射着屏幕,只剩下一片漆黑。
稍稍扭过身背光,才看得清晰,并打开了通讯录。
只是,打电话过去有用吗?
我爸的手,却忽然摁在了我的手上,低声说:“没有肯定确凿,不要去质问,不会有好处,就算确定了,打电话过去,一样是打草惊蛇。”
“这……”
我哑然无声,不能否认,我爸说的是对的。
可如此一来,要怎么做?
眼前这情况,根本不合适进靳阳!
明明晓得老秦头被窃走了,只能眼睁睁的去看?
“一个规矩如此强的生意人,窃尸的概率性很低,显神,你要冷静,箐儿,你不要妄下决断,影响显神的思维,让显神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或者,靳阳有没有人,能够帮忙调查调查情况?”我爸沉声又道。m.songdongxs.com
眼皮不住的微跳,我心神沉了下来,不停的分析,思考。
很快,我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动手的人,当真有可能不是茅有三!
酉阳居!
失踪多年的上一任酉阳居士!
老秦头同我爸妈合作,探坟取物,取尸。
隍司拿到物品,爸妈拿走剥尸物,老秦头观尸身后,再将尸身售卖给酉阳居。
高天观的行动,就是酉阳居提出,最后只有我爸妈有所获,隍司出去的人,只剩下一个杨鬼金。
老秦头和酉阳居,更是半毛钱好处没捞到。
再之后,我爸妈金盆洗手,彻底招惹了酉阳居。
老秦头做出一系列的谋划,开始推动命运的齿轮!
这些事情,都是能连上的。
费房,更想要找到上一任酉阳居士!
那这里,还有动机的人就多了两个。
费房。
上一任酉阳居士!
酉阳居中,有地下主尸身,同样带着紫意,级别同样很高!
他们说不定有办法简单规避三尸虫!
想清楚这些,我立即和我爸说了,他眼神变得惊疑,额间同样泌出汗珠。
“的确……有这个可能,那些年我,我们和秦先生的很多消息,都是酉阳居提供的,高天道观,他们本来志在必得,只是我们没能拿回来尸身,再加上金盆洗手,靳阳总是不相信我们,他们要翻脸,秦先生有谋划,无形之中,就弄成了不死不休的结果。”我爸眉目紧蹙。
顿了顿,他又问我,那能否让人去查?
茅有三和酉阳居那边,都过去一趟。阳光文学网
我沉默片刻,略复杂道:“若是杨管事,杨鬼羊还活着,他是个好帮手,只可惜,他应该死在瘟癀鬼手中了,城隍庙的执勤城隍黄叔,倒是可以信任,还有韩鲊子。”
“对!韩鲊子!”
我眼眸陡然一亮,字句凿凿:“韩鲊子,将自己卖给了茅有三,他去找茅有三,必然不会被怀疑,茅有三习惯将尸身都摆在自家里头。”
“至于冥坊的酉阳居……我便联系上黄叔,让他看看能否想办法。”
我爸点点头,眼神欣慰了许多,他说:“显神,你有着不同于自身年纪的沉稳,心计,或许我和你妈没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更警觉,可当你妈妈说了一句话,你思绪就偏颇了,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犯,否则,我和你妈就不合适待在你身边。”
“嗯,还是希望,是茅有三动的手吧。”
我爸这最后一句话,却让我不明所以。
明明,他让我想清楚,这就代表了,他不希望是茅有三。
这会儿,为什么又希望是了?
疑惑只持续了一瞬,我就想到了缘由。
是酉阳居,不好对付!?
不知觉间,到了正午时分,老龚脑袋钻了出来,他在我肩膀上转了一圈儿,才嘀咕了一句:“窃了尸体,搞不好魂儿也跟着走了,难搞哟。”
“瘟癀鬼真不是个东西,跟着爷成长起来,回头就想吃人。”
“嗐,没脑袋的小娘子,倒也凄凄惨惨,身首分离,一部分被瘟癀鬼压着,一部分天天做梦,一部分,还把她自个儿给封了。”
“爷,怜香惜玉哩。”
“她被瘟癀鬼控制,都不伤害你的哇。”
“齐莜莜,好娘子哟。”
老龚这番话,让我默不作声,
此外还有股说不出的心闷,心慌,涌了上来。
正午大阴只有一瞬,老龚消失不见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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