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的太久,太过安静,反倒是涌上了一阵阵困意,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很舒服。
最后冰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更是淡淡温热。
再当我醒来时,能听到略微喧闹嘈杂的人声。
第一件事儿,是摸了摸鸡血藤手环。
放下心来,我才走到门边。
透过门缝,能看到人影交错晃动。
再推开门,那些人影清晰起来,一个个虔诚的香客,都为求签问道而来。
道士的数量,比往常少了。
以至于长丰道观显得比以往拥挤许多。
仅剩下那些道士,有的连绿袍都没穿,就是普通的布衣长衫。
腹中有些饿,我去敲了敲椛祈的门。
很快,椛祈来开门,她显得睡眼惺忪的模样。
“走,下山。”我和椛祈说。
“啊?”椛祈一时间有些懵。
我转身往道观门口走去,椛祈便讷讷的跟上我。
出了道观门,顺着往山下去。
总算椛祈清醒过来了,追着问我:“姐夫,怎么突然就下山了?不找领头和杨管事了吗?”
我摇摇头,才说:“他们自顾不暇,再加上现在是天亮,我们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
“哦……等下又回去?”
“咦……”椛祈忽地回过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我余光瞥了一眼,便瞧见了远处,两名绿袍道士远远跟着我们。
报应鬼出问题,监管道场自顾不暇不假,却并没有彻底放任我和椛祈。
当然,他们不会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长丰道观的山下,有着不少小摊贩,饭店。
我和椛祈去好好吃了顿饭,才慢吞吞的回了山顶道观。
当我们入道观大门后,那两名绿袍道士也进入了香客人群中,去给人解签。
椛祈跟进了我房间,她不解的问我,道观里头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今天成了这样?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椛祈鼓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姐夫你知道。”
“就是知道,不想告诉我而已。”
我眉头稍稍微抬,眼皮一跳。
椛祈眸子一亮,拉着我的手,摇晃了好几下。
“姐夫,告诉我好不好嘛,我发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多……老龚知!”
“的确不知道。”我还是摇头。
“姐夫……”椛祈的嘴巴,翘得老高。
说实话,椛祈有些过于聪明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儿露出什么马脚。
还是说,这是女人的直觉?准的这么可怕?
当然,该否认的还是否认,我依旧摇头。
“哼……”
椛祈这才松开我袖子。
她显得闷闷不乐。
我微吐了口气,才补了一句话:“监管道场出事,最好不要沾染在身上,莫说我真的不知道,即便是有可能能知道,也不会去触碰。”
“啊?”
椛祈愣了愣,她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姐夫,原来是这样!你好厉害!”她小鸡吃米一样,用力点头。阳光文学网
随后,椛祈背着手,高高兴兴从我房间出去了。
一直到她带上门,我才闭了闭眼。
女人的直觉,有些难办……
还好,椛祈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待在房间里,我也没做别的,就是摸出来了那本有着寄命十二宫术法的书,静静研读。
我没看太多别的,就只看一页,属于寄命十二宫的那一页!
十二处极其复杂的人体穴位,以及每一个穴位代表的东西。
一时间,我忘了时间流逝,脑子里就是那一副复杂的人体图。
恐怕孙卓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在监管道场,研究怎么从他身上夺回自己命数。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传来。
“谁?”我沉声问询,同时合上书页,将其贴身放回去。
“出来吧,罗显神。”张栩话音稍显的沉闷。
我过去开了门,张栩板着一张脸,杵在门口。
“叫上那女子,韩长老要见你们。”张栩沉声道。
天色正值傍晚,残阳如血,演武场内几口大鼎都被映射的铜红。
道场内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香客,都在往外走去。
快天黑了,长丰道观也要停止对外上香。
我神态平缓,淡淡一笑,便去敲了椛祈的门。
椛祈出来后,还冲着张栩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张栩面色更冷淡,他一言不发,带着我们去后殿。
等到了后殿大堂中,一眼就瞧见韩鲊子,以及他身边的女道士,丝焉!
韩鲊子面容稍显疲惫,丝焉却面色紧绷着。
“今夜,你们就下山吧,去隍司取的东西,在这里。”
韩鲊子抬手,甩出一个小包袱,我接在了手中。
“张栩和丝焉跟着你们,务必要找到隍司吴领头以及杨管事,确保韩趋尸身的安全,监管道场内出了一些事情,我需要全神贯注去应对,再留在此地,便不安全了。”韩鲊子语气稍显的疲态。
“明白了,韩长老。”我点头答应。
目光落至丝焉身上。
她对我的态度,要比之前更冷淡。
对,最开始她对我,不过是没什么态度,现在是冰冷。
大抵,还是因为我直接从尸山肉林离开有关。
“张栩,你还是要确保罗显神的安全,孙卓那边同我说过了他和罗显神的矛盾,他可以不继续保护罗显神,可你,要遵守我的嘱托。”韩鲊子再叮嘱张栩。www.songdongxs.com
张栩眉头明显拧起,不过,他还是躬身回答:“尊韩长老令。”
“昨夜还无事,今天尽快吧,天黑之前下山,短时间内,都不要回到监管道场,寻觅一个安全所在,带着韩趋过去,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会找你们的。”
韩鲊子挥了挥手,他眼中的疲态更多。
“这……韩长老……”
张栩的脸色总算变了变。
“那只报应鬼,昨天出逃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符阵还能控制一段时间,却忽然被破,更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能够彻底离开监管道场,却还是不走。”
“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是记恨。”
“毕竟,祁家村被我们破坏了,更死了他的兄长。”
“因此,他要霍乱监管道场,平日里倒不怕什么,可现在,这里还有个二十八狱囚,若是被他破坏了关押二十八狱囚之地,那这监管道场,恐怕就要成一座鬼山了。”韩鲊子再一次开口,而他这番话,让我也骤然变色。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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