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它。”我语气果断。
椛萤稍一迟疑,才接过瓷瓶,倒出几枚小拇指尖大小,紫红色的药丸。
车内随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椛萤眉头紧蹙,微微有种作呕感。
“一枚就够了。”我再提醒。
椛萤倒回多余药丸,艰难服下一颗。
随后她立即将瓷瓶还给我,打开车窗大口大口地吸气,好像迟一秒,就会吐出来似的。
肉眼可见间,她煞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先前气血两亏的模样消失了。
“这是什么药?”椛萤回过头,呆呆地问我。
“师父的独门秘药,目前我只有这几粒。”我如实回答。
瓷瓶中的药丸,的确是老秦头秘制的滋阳丹。
药方我有,可制作工艺复杂,材料更复杂,老秦头说过,这药下九流做不了。
因此,即便是我最近频繁用阳煞血,也没舍得吃。
思绪间,我又和椛萤说:“先回你家里,就算要找隍司帮忙,却也不能放低了身段,和他们说,我考虑谈一谈。”
椛萤轻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车回返的过程中,我电话响了。
接通后,熟悉中略不安的女声传来。
“是唐迁吗?”
瞬间我就反应过来,联系我的是赵康的妹妹,赵萳!阳光文学网
她找我做什么?
说实在的,我隐隐有些觉得对不住赵萳。
毕竟,她和赵康兄妹情深,她帮忙找到古着店,也是觉得我和赵康是朋友,想要赵康安息。
可事实上,赵康被无皮鬼吃了。
人杀不了鬼,只能镇压,鬼却可以杀鬼,吃鬼也是一种形式。
这比之所谓的魂飞魄散,相差无几。
“我是。”我极力保持着语态镇定。
可能赵萳要问的,是赵康的情况?
毕竟烂尾楼的凶狱被解决后,我并没有找过她说后续。
我思绪很快,是在想着怎么解释。
赵萳不安的声音变得浓郁许多。
“我家里出了点事儿,你能帮忙来看看吗?”
我瞳仁瞬的微缩,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她没问赵康。
因为我还真没想到怎么开口,而且我内心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内疚。
便复而问她,遇到了什么事儿?
赵萳语气更惧怕了,快哭了一样,说:“前两天,我捡到一卷钱……结果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敲门,可猫眼外边什么都没有。”
“唐大哥……我在小区门口等你行吗?”
我思绪极快,眉头微皱起来。
随即我回答:“行,我来看看。”
赵萳顿时惊喜说:“好!”
可下一秒,电话竟然嘟嘟挂断了……
“谁找你?你要去看什么?”椛萤神态略不自然。
我简单解释了赵萳所说的事情。
又说了,本身我们商议的,就是她先告诉隍司,我打算谈一谈。
现在刚好,我去看看赵萳那边的事儿,她去找领头和杨管事。
我完全不出现,她反而更能占据主动。
椛萤沉默片刻,不自然说:“事情是这样没错,可你一样能随便找个地方等我,有必要去找那个赵萳吗?”
“她应该只是捡了借命钱,事情很小,她哥也挺可怜的。”我回答。
关于这件事情,椛萤所知道的,也就是我对黄叔的解释。
对于赵康被吃了,她一无所知。
椛萤娥眉微蹙,忽然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撞到瘟癀鬼呢?”
“毕竟,照你当时的形容,你震慑赵康,摘掉眼镜后,他就成了瘟癀鬼……”
“极有可能,是瘟癀鬼先吃掉了赵康,又被那副眼镜压制,或者是刻意隐藏了自己。”
“有没有第二个可能,瘟癀鬼又变回赵康的模样,回到了赵萳身旁,赵萳说捡了死人钱,实际上,只是想骗你过去?”
椛萤这一番话,更是条理有据。
瞬间让我起了一层细密冷汗,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我直观地理解,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赵康是被“吃”了。
可若是瘟癀鬼吃鬼,也会吃掉记忆的话……
椛萤所说的,就未尝不可能发生!
一时间,我脸色都阴晴不定,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慢慢淌下。
“不过……我忽然有个想法。”
椛萤忽地一脚刹车,将车靠在路边。
她说了打算,我可以去见赵萳,看她的情况。
如果只是小事,顺道解决了,如果能发现瘟癀鬼的踪迹,就立即通知城隍庙!
一旦城隍庙能抓住瘟癀鬼,我们就算是帮了他们天大的忙,甚至可以说服黄叔帮我们一次忙!
椛萤这话,更让我心跳加速。
我问椛萤,怎么联系城隍庙?
椛萤却让我把司夜的玉片拿出来看看。
我摸出来了之后,脸色再变。
本身玉片呈现淡灰色,是司夜臂膀相连的模样。m.songdongxs.com
现在却成了莹白色,甚至臂膀相连的恶鬼成了一个抽象的形象,就像是一个“人”。
“果然是这样。”椛萤喃喃,眼中有惊喜闪过。
她才告诉我,真遇到瘟癀鬼,打电话肯定行不通,她猜测不错的话,地气萦绕的瘟癀鬼,甚至可能不怕阳光,不过,这也只是她的推断而已。
关键时刻打碎玉片,日巡就会立即找到我!
我瞳孔再次一缩。
这时,椛萤让我可以下车了,回头和她电话联系。
我下车后,椛萤的车立即离开。
日头比先前更大,一注注阳光穿过路边的枝叶,有一注照射至我脸上。
我微仰头,将玉片抬起,阳光穿透薄玉,一时间璀璨的刺目!
城隍庙的一些传闻再次浮上心头。
握紧玉片,我将其谨慎收好,这才开始拦车。
几分钟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和的哥说了漕溪路,芳华小区。
等我抵达芳华小区外时,差不多十点多了,骄阳高悬,日头更盛。
推开车门,我就瞧见不远处的路边,赵萳略显不安地来回踱步。
我正想下车,赵萳却抬头,一下子就瞧见了我。
她忽然抬手,冲着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微微摇头,便快速朝着我走来!
期间,她嘴唇轻颤,似是在说:“别下车!”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顿时起了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
更有种惊疑感涌上心头。
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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