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仃的话语,让我心头凝重,注意力都集中不少。
椛萤曾和我提过这阴阳先生的一部分事迹,将报应鬼留在祁家村外围,留下控制的物品,多的,椛萤就不知道了。
而外围有报应鬼的事儿,也不是谁都晓得的。
监管道场晓得,领头晓得,椛萤晓得。
眼前的唐仃,就不知晓,他只知道祁家村的蔓延被限制。
不过,听他的话锋,他知道更多东西!
“当年邬仲宽,邬先生,各行各派,尊称他地如神。”
“其堪舆相地之法,仅需一眼,便能知道眼前风水,祸福吉凶。”
“更甚至,他还会相术,是后修的阴阳先生!饶是监管一脉的道士,都有求于他,长丰道观,还是他点的地!”
唐仃兴奋异常,继而又道:“此种大人物,若是拿到他的传承,即便我们没有出阳神的命数,能换取来的东西,也绝对不可小觑,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够。”
马楼眼中的贪欲,变得更浓烈了。
施瑜美眸微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右手微垂,指间微动中,有几根细细的线条摆动着。
朱禹舔了舔嘴角,和施瑜耳语几句,施瑜微微点头。
这一次,就连领头,明显都有了情绪波动,更遑论书婆婆以及另外两个下九流。
“不知道显神小兄弟除了尸皮,还需要什么?传承肯定是要归隍司的,其余东西,老大帮你,我们也帮你。”唐仃视线落至我身上,他话分的很明白,隐约点出来的东西,似要分化我和领头的关系。
我和唐仃对视了几秒钟,才摇摇头,说:“我不要传承,你们自行找,我只取我需要之物。”
唐仃眼前一亮,显得更为兴奋。
马楼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进入宅内。
我心下还是冷静的。
唐仃所说邬仲宽的信息并不是很多,传承,我上一次就找过了。
宅内完全没有,我推断在坟里,坟头里也没有。
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而我们的最初目的,还是引诱母煞出来,清理隍司门户。
“进宅吧。”领头发了话。
唐仃和马楼两人近乎并头前行,大步走入宅门内。
其余人随后,我同领头则走在最后边儿。
跨过门槛时,我低头看了一眼先前布置,铜钱早就倒了,上方悬挂的符纸也变得焦黑。
这山顶的宅……还是进过东西……
前边儿几人,已经绕过门前破洞的屏风,上了右边儿连廊。
我同领头随后跟上去。
紫红色的廊柱,似是变得鲜艳一些。
中央的水潭,其内生长的荷叶,依旧是黑绿色。
只是,在黑绿色的莲叶中,竟然隐约有几朵荷花。
山顶没有乌云,月光瀑撒而下,荷花白的晃眼。
水中几尾鱼游过,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鱼脑袋完整,可身体却只有一串脊骨,森冷死寂。
“分头去找。”领头忽然开口。
他声音不小,都形成了回音。
前边儿的人得了发话,面色都带着兴奋,脚下速度更快!
除了书婆婆稍微慢一些,其余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连廊上。
而后,领头和我点点头,他转身往外走去。
我自然没多言,一直跟着领头。
一两分钟,我们便出了宅门。
簌簌的脚步声随后跟上,我警惕的回头一眼,瞧见的正是书婆婆。
对此,我并不意外。
书婆婆和领头用的招数,本来就是相同的。
她还叫领头庸子,可见关系匪浅。
“进去看看。”
领头的目光,落至前方竹林上。
我心跳却陡然加速不少。
按照我的揣测,母煞在竹林里,再怎么,也应该是由马楼进去,才能引动母煞之余,不牵连我们。
领头让我们进去,引动母煞?!
“别怕,如果真是你我所料那样,她诈尸出来了,也不会立即找我们报复。”
领头一句话,就将我心态点明了。
我不再犹疑了,同领头,以及书婆婆走向竹林。
簌簌晃动的竹子,就像是一个个瘦高参天的鬼,扭动着身体,摆动着手臂。
鼻翼间,能嗅到若有若无的味道,似是甘香,仔细一闻,又什么都没有。
脚下竟有一条小小的石径。
细碎的鹅卵石,散发着釉色。
顺着石径往里走去,大约到了竹林中央,便瞧见了一座坟!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坟。m.songdongxs.com
整个坟头,少说有三米高,浑圆而又庞大,更像是耸立的小山包。
一块巨大的墓碑竖立坟前。
亡妻芷兰之墓。
六字纂刻的极深,字底暗红,给人的感觉不是漆料,而是血。
右下方小字。
邬仲宽立。
看到那几个小字的时候,我脸色就骤变。
老龚的脑袋,忽地一下钻出夜壶。
不只是脑袋……
随着飘出来的,竟然还有我用阴山竹纸裹起来的一卷尸皮!
老龚的头,漂浮在墓碑前头,尸皮咣当一下,坠落在墓碑前。
灰色的浊泪,不停的从老龚眼中淌下。
说实在的,我是万分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推断,这里是母煞所在,墓碑直接就印证了揣测。
可……
母煞是邬仲宽的妻子,这就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地方……
我本能的,就一直认为,是祁家村出现了大变故,凶尸恶鬼,才会让邬仲宽落得身死下场,尸身埋在祁家村内,随身报应鬼封在村口,而他自身魂魄伤重不治,除了一缕残魂被老龚吸附,剩下的崩散成了游魂!
可始作俑者,竟然是邬仲宽自身!?
领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还有一口坟。”书婆婆忽然喊了一声,她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立即投过去了视线。
果然,还有一座小坟包入目。
对比大坟,这小坟包,就真小的可怜了。
宽长一米,坟包还很矮,若非有个雏形,只会认为是个小土包。阳光文学网
而这坟……
极度的不正常。
没有立碑不说,坟头上方,竟然斜刺正插,起码十几柄桃木剑!
只不过,岁月和阴气的侵蚀下,那些桃木剑已经锈蚀,污浊,失去了本身的色彩,随时会腐朽断裂。
坟土包左侧有一个洞,小小的洞口,像是能容纳一个猫钻进去。
细细碎碎的痕迹,是被抓挠出来的。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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