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川低着头继续剥小蜜橘:“博宇已经派人去查了。”
林知暖坐正身子,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清漪在侯府受了气,你要如何?”
“自然是要替清漪讨回公道。”沈奕川说道:“我的女儿,自然得我护着。”
“那你打算怎么讨公道?”林知暖又问道。
“子不教,父之过。”沈奕川说着,又往林知暖嘴里送了剥好的小蜜橘:“自然是找侯爷好好论道论道了。”
林知暖摇摇头。
“夫人觉得不妥?”沈奕川顿了一下,问道:“那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侯府内宅之事,尤其是小两口自己的日子,侯爷恐怕也无从插手。”林知暖说道:“最多训斥一顿。”
“姑爷若是因此挨了训,你猜他会不会记恨到清漪身上?”
“清漪性子软,就算受了气也不会说。”
“我们若不能一次帮她安置妥当,日后只怕会受更多的气。”
“那唐家二公子,看着就不是什么良人。”
“那侯府,也都是拎不清的主儿,连嫡亲女儿都不顾,清漪这三年,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呢。”
“才不过双十年华,眉眼间都有郁色了。”
说到这里,林知暖愤愤的踹了沈奕川一脚,要不是这门亲事是故去老爷子定下的,她高低要骂两句。
“夫人说的是。”沈奕川熟练的帮林知暖捏腿:“那我和博宇找姑爷谈谈?”
“依我之见,先细细打听打听吧。”林知暖说道:“若姑爷还有回转的可能,你们就去找他谈谈。”
“一定要软硬兼施,让他知道,清漪身后有我们整个沈家做后盾。”
“若无回转的可能,干脆就让他们和离吧。”
“我们沈家也不是养不起个姑娘。”
“而且,现在北梁民风开放,二嫁女有很多,而且都还挺幸福的。”
“人活一辈子,本就不容易,干嘛屈着自己。”
说完,林知暖看向沈奕川:“夫君觉着呢?”
“为夫觉得,夫人说的十分有理。”沈奕川又抬手帮林知暖捏了捏肩膀。
而后又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说道:“夫人放心,为夫肯定让夫人幸福快乐一辈子,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多大的人了,也不知忌讳。”林知暖瞪了沈奕川一眼。
只是这一眼,饱含着太多的情意。
“为夫我绝不食言,又有什么好忌讳的。”沈奕川笑道:“为夫要做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油嘴滑舌。”林知暖撑不住笑了,纤细的身子靠近沈奕川怀里,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就觉得格外安心。
固安候府。
沈清漪回府后,稍作休息,便开始给各房送礼。
是沈家的回礼。
因为沈家父子外省任上临海,所以准备了不少舶来货。
虽材质不是多珍贵,但胜在一个新奇。
沈清漪按着长幼次序给各房送完礼物,天已经黑透了。
在府里走了这半日,腿肚子酸疼的厉害。
墨菊准备了热水:“少夫人,您先泡个脚,奴婢一会儿再给您捏捏,会舒服些。”
“嗯。”沈清漪点点头,侧身歪在一个弹墨大靠枕上。
“少夫人,二公子说今日宿在书房,放少夫人早些歇着,不必等了。”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我知道了。”沈清漪点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自成婚后,夫君十日里有七日都宿在书房,说是要读书上进,争取和大哥一样,考上科举,为朝廷效力。
她也不好说什么。
泡完脚,沈清漪靠在贵妃榻上,身上搭着一条锦被,墨菊坐在小凳上,给沈清漪捏脚。m.songdongxs.com
“少夫人,奴婢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墨菊抿了抿唇,说道。
“今日您去倚梅院送礼,大小姐说的对,您先要自己立起来,日后才不会让他们欺负了去。”
“您看以前大小姐被欺负成啥样了?如今立起来了,谁还敢欺负?”
“就是二小姐,都明里暗里吃了好几次亏了。”
沈清漪叹一口气:“不一样的,如今卿卿背后有永安公主撑腰。”
“您背后也有整个沈家啊。”墨菊又说道。
“我已经嫁人了。”沈清漪眉眼低垂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好再如此麻烦家里。”
墨菊有些急:“可是……”
“好了,让我静静。”沈清漪抬手揉了揉额头,闭上了眼睛。
墨菊见状叹一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月初八,开朝。
固安候府闭门了这几日,也不能再躲着了。
唐远道得上朝,唐泽明得到任忙政务。
另外,圣安学院也开学了。
唐泽松三兄弟都在圣安学院读书。
年前因为圣安学院要改建,所以一进腊月就提前放年假了。www.songdongxs.com
圣安学院只收年龄二十以下的学子,唐泽月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已经超了,算自动结业。
在圣安学院读书,有两种结业的办法。
一种是科举入朝,给予结业。一种是年龄到了,自动结业。
唐泽间之前在庆国公府被打了五十杖,醒来后又夜以继日的抄写《知礼》。
熬的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许多。
年前才做的新衣,穿着都有些空荡荡了。
府里的绣娘只好又连夜给他缝制了合身的新衣。
初八这日一早,就和唐泽松,唐泽照两人一同坐马车往圣安学院去了。
谁知到了院门口,唐泽间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唐泽间瞪着门口的守卫,掏出自己的学牌来:“我是这学院里的学生。”
“不好意思。”守卫面无表情的说道:“您被开除了。”
唐泽间登时跳了起来:“什么?谁被开除了?谁开除的我?凭什么开除我?”
说着,唐泽间就硬往里闯:“给我闪开,我今日非进去不可。”
“四弟,别冲动。”唐泽松拽了唐泽间一把,没拽住。
反而险些把自己扥个跟头。
得亏唐泽照扶了一把。
“唐四公子,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只是执行命令,您若再胡闹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卫说道。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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