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脑袋垂的更低了:“不知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赵云颖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王氏捏着手里的帕子,越发紧张了。
赵云颖突然笑笑:“大皇子妃之位,已经空悬两年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由你打理后宅。”
王氏抿抿唇:“都是以前大皇子妃调教的好,也是大皇子的信任。”
赵云颖看着王氏:“可想堂堂正正的,去掉‘代’字?”
王氏猛地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赵云颖。
而后又慌乱垂下头:“我不敢。”
赵云颖眯着眼睛:“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吗?你放心,我今儿既然和你说这些,就是打定主意要帮你的。”
王氏再次捏紧了手指,手里的帕子都快撕扯的变形了。
好一会儿,才说道:“二小姐,您稍休息片刻,医女很快就到,府里也有各种御赐的消肿祛瘀的药膏。”
赵云颖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侧妃娘娘,你就打算做一辈子侧妃吗?”
王氏抬眸:“二小姐,当年皇子妃确实待我不薄,可如今她已经过世了,我也得为我自己的将来打算。”
“我没什么野心的,只想老老实实的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管家……”
“我并不喜欢,太累了,我可能天生是个懒人吧,我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等新皇子妃进门,我就会把手里这些都乖乖交出去。”
“然后安安稳稳做个侧妃。”阳光文学网
说完,王氏冲着赵云颖福了福身子:“春日宴上事务繁杂,我得时刻盯着才行,就不陪二小姐了。”
赵云颖眉头微微蹙着:“等等。我刚刚说,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过这个忙,就算你还了我姐姐的照拂之情。”
“日后,你若有什么心愿,我也会全力满足。”
“还有,你们王家,我赵家也会照拂一二。”
王氏闻言,更加用力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她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片刻后,王氏微微抬头:“二小姐,我不是个好人。”
赵云颖愣住了。
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王氏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心底的愤怒,登时就冲到了天灵盖:“王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帮我?是打算忘恩负义?”
王氏深吸一口气:“二小姐,我只是大皇子府的一名妾室,也是身不由己,您何苦为难我?”
“我不像您,有高贵的家世做后盾,我什么都没有。”
“我能依靠的,只有大皇子殿下。”
“请您原谅。”
王氏便再次福了福身子:“大皇子妃的照拂,我不会忘,日后我会时常为她烧香祈福的。”
说完,王氏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赵云颖看着王氏离开的背影,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掌心中,怎么会这样?
王氏离开后,一名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这……”
赵云颖抬眸,眸底浮着一抹红血色:“便是没有王氏相助,我也可以的,原本只是想省点儿事而已。”
“既然她你愿意,那就算了。”
“待会儿,也不必对她留手。”
嬷嬷点点头:“如此不知感恩的东西,就该跟着大皇子一起沉沦进烂泥里。”
赵云颖深吸一口气:“嬷嬷,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m.songdongxs.com
嬷嬷再次点点头:“小姐放心,绝不会失败的。”
赵云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轻抚了一下胸口:“药呢,再给我来一颗。”
嬷嬷愣了一下:“小姐,您今日已经吃两次了,不能再吃了。”
赵云颖揉着额头:“没关系,再给我吃一颗。”
嬷嬷劝道:“府医说,这药两天才能吃一颗,您最近吃的太频繁了,这才上午,您今天就吃两颗了。”
“小姐,您听老奴一句,不能再吃了,忍着点儿吧。”
赵云颖开始捶头,眸底猩红一片:“再拿一颗来,快点儿再拿一颗来。”
一边说,一边开始猛烈的捶头。
嬷嬷拦不住,只好又忙的掏出一颗来,塞进赵云颖的嘴里:“小姐,给您,给您,您不要打自己。”
那药入口即化,带着苦涩的味道。
赵云颖顾不得味苦,忙的伸脖子咽了下去,接过嬷嬷给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片刻后,眸底的猩红褪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懒的。
“小姐,您还好吧?”嬷嬷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儿。”赵云颖摇摇头:“去准备吧,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
“好。”嬷嬷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赵云颖靠在软塌上,又休息了片刻,那懒懒的感觉才消散了。
而后起身,眸底带着寒光:“顾曦,你等着……”
却说唐卿卿和顾沉离开后。
去找永安公主,那完全是茯苓找的借口而已,主要是唐卿卿不想和赵云颖多聊。
因为她觉得这赵云颖有些不对劲儿。
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两人离开后,便去了不远处的长亭小坐。
那里也摆着无数的名贵盆栽。
五颜六色的,在寒风中摇曳生姿。
唐卿卿才坐下,绣球就回来了:“殿下,皇子妃,赵家根本就没收到春日宴的请帖。”
“那赵家二小姐是怎么来的?”唐卿卿问道。
“据属下打探,是跟着宁王妃一起来的。”绣球说道:“宁王妃路上马惊了,是赵家二小姐救下的。”
“宁王妃想要报答,赵家二小姐提及想来参加春日宴,宁王妃就给了她一份请帖。”
“所以,今日赵家二小姐就来了。”
“宁王妃手里多出来的帖子,原本是给她母族的。”
“但她家里今日有事,来不了。”
“便给了赵家二小姐。”
“马惊了,正好救下,正好有多余的请帖,一切都还挺巧合的。”唐卿卿说道。
“是啊,这也太巧了吧。”茯苓说道:“巧的像算计好的。”
“盯着点儿赵家二小姐。”顾沉吩咐道:“只要不涉及我们的人,随便她折腾,不必插手。”
“是。”绣球点点头,躬身退下,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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