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这个暴脾气。
登时就压不住了。
“固安候这话可真偏啊,儿子说的就信,卿卿说的就悉数反驳。”
“为官者,就是这么敷衍了事的吗?”
“不调查,不取证,偏听偏信,全凭自己心意而为。”
“今儿本公主可真开眼了。”
唐远道心头一震,忙的拱手道:“公主言重了,我并无此意,只是小女素来谎话连篇,我也是很无奈。”
“究竟是无奈,还是无心,想必固安候自己心里清楚。”永安公主哼道。
“我亲眼所见唐晓晓把唐泽松推进了水中,还留下了证据。”唐卿卿补完了刚刚被打断的话。
“证据何在?”唐远道急切的问道。
唐晓晓也抿紧了唇,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唐卿卿。
不可能有证据。
那么暗,那么乱,而且她也没动用任何辅助道具。
唐卿卿肯定是胡说的。
是想给自己压力,看自己惊慌失措,然后不打自招吗?
想的美。
“不能给你。”唐卿卿眼眸都没抬一下:“交给你,证据就没有了。”
“胡说八道!”唐远道登时黑了脸:“我一生为官公正清廉,从未徇私枉法半分……”
“你为官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父偏颇。”唐卿卿打断道:“我已经背过太多锅了,不想背了。”www.songdongxs.com
“唐卿卿,你……”唐远道气急,抬手指着唐卿卿,骂人的话在嘴边滚了两三遍。
只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到底没说出口。
怕有辱斯文。
永安公主瞥了唐远道一眼:“既如此,那就请父皇定夺吧。”
说着,拉起唐卿卿的手转身往外走。
唐晓晓见状,脸色更难看了。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里。
掐出道道血痕。
难不成,唐卿卿真的有证据?
“怎么不走?难道还要本公主让人抬轿子来请你们不成?”永安公主回头看向唐家众人,语气冷冰冰的。
“此等小事,还是不要惊扰皇上了。”唐远道摸了摸胡子,说道。
“固安候管谋杀叫小事?”永安公主哼了一声:“那本公主倒想问问固安候,什么才叫大事?”
“什么谋杀?”唐远道一愣:“不过是意外而已。”
“固安候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永安公主冷笑道:“她刚刚亲口所言,此乃谋杀。”
“本公主也觉得这是谋杀,不可姑息。”
“毕竟意外是不想发生,却意料之外发生的。而谋杀,是故意为之,想要害命的。”
“寒冬腊月,湖水沁凉,被推下去可不就凶多吉少了。”
“而且贵府三公子还是个病秧子。”
“殒命的几率更大。”
“虽然救上来了,但是太医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能活到明天。”
“皇祖母寿宴上,竟有人如此居心叵测。”
“幸而贵府两位公子命大。”
“若当真即刻折在湖里,这不是故意想要折我皇祖母的福寿吗?”
“其心可诛!”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方能正我皇家威严。”
“固安候,都请吧。”
说完,永安公主继续拉着唐卿卿的手往前走。
唐远道被怼的无话可说,回头便狠狠瞪了林婉言一眼。
皇宫内院,就不知道收敛点儿吗?
这下闹大了吧?
瞧唐卿卿刚刚那副笃定的样子……
倘或此事真的和晓晓有关,于晓晓,于唐家都很不利。
“晓晓,可真的是你?”唐远道低声问道。
“爹爹,您真的信了姐姐的话而怀疑我吗?”唐晓晓的眼泪顿时又滚了下来。m.songdongxs.com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副姿态,她练了十几年,就是陌生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更别提本就宠她的家人了。
“父亲,我亲眼所见,推三哥落水的是唐卿卿,和晓晓没有丝毫关系。”唐泽间立刻说道。
他其实并没看见,不过只要他咬死了,多说几次。
那就是真的。
唐远道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不是怀疑你,而是想先问清一下当时的情况。”
“还用了解吗?根本就是唐卿卿嫉恨晓晓的宠爱,故意栽赃陷害,胡说八道。”唐泽月哼道。
“入宫之前,唐卿卿不还因为老三的事情闹了一顿吗?”
“老三被她气病了,她连露面没露。”
“还说什么,从此之后,再也不会管我们的鬼话。”
“她虽与晓晓是双生子,品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当不起侯府的嫡长女。”
“这最后一句,不必再说了。”唐远道摇摇头。
他虽然也不喜欢唐卿卿,但那毕竟是他的血脉,是固安候的大小姐。
而且京城之中,众人皆知。
他岂能弃女。
如今又正值升职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让人在这上面抓到把柄。
很快,就到了明德帝所在的观景阁中。
这里是观看烟火最好的位置。
明德帝协同皇后皇贵妃,陪在皇太后的身边。
宁王太妃也在。
除此,还有几位一品诰命的老封君。
本来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临结束闹了这么一出。
“永安给父皇请安,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给母妃请安。”永安公主福身,脆生生的说道。
行礼过后,永安公主又条理清晰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一旁的唐远道闻言,吓的魂儿都没了。
他万万没想到永安公主会这么直白的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最主要的是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明明在来时的路上详细问过唐泽明兄弟几人了。
怎么差入这么多?
皇太后闻言,皱起眉头:“你们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养不起没办法。”
“明明是侯爵之家,世代勋贵。”
“别说一个小丫头了,就是十个八个的,也养得起。”
“府上就这么两个,还是双生子,也不求一碗水能端平,因为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公平对待。”
“可也不能相差太多吧?”
“像扫把精,害人精这些话,着实有些过了吧?”
“自己家的孩子,就算真的犯了事儿,身为父母难道不该是积极想办法,力求保住孩子吗?”
“怎么事情还未分明,就先定了什么‘谋杀’之罪?”
“竟比当官的还快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阳光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