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实在是太痛了。
唐泽月想要放声尖叫。
可是想起刚刚墨荆山的话,又生生忍住了。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直把两片唇都咬的血肉模糊,仍解不了这疼。
那一刻,他都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可偏偏,他又死不了。
甚至,想要昏死都做不到,只能这么硬生生的,清晰的感知着。
还是后来墨荆山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随后拿了一根木雕,塞进了他嘴里。
唐泽月并不知是何物,只是死死的咬着,坚硬的木雕,都被他咬出两排清晰的齿痕。
整个过程并不算长。
约莫一刻钟。
但对唐泽月来说,却是度刻如年,十分难捱。
好不容易等到墨荆山起针,立刻便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
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
墨荆山站在他面前:“我是奉皇命为你诊治,你还不赶紧谢恩。”
唐泽月艰难的爬起身,朝着千灯阁的方向叩首,声音沙哑:“臣子叩谢皇上大恩。”
一旁的唐远道也跟着一起跪拜:“微臣谢皇上关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www.songdongxs.com
墨荆山笑道:“二公子的疯病,很容易去根儿的。”
“再针灸九次,即可痊愈。”
唐泽月顿是脸色苍白,连连摆手:“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劳烦墨太医。”
墨荆山沉了脸:“皇上勤政爱民,你竟要拒绝?”
唐远道立刻说道:“犬子是感动的。”
随即,再次跪拜谢恩:“微臣多谢皇上厚爱犬子。”
唐泽月无法,只好也干巴巴的谢恩。
一想到刚刚的那种蚀骨之痛还要经历九次,唐泽月就萌生了死志。
借口换衣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湖的另一侧。
这里很黑,无灯,无人。
看着眼前漆黑的湖水,唐泽月心里有种冲动。
就在唐泽月要迈步其中的时候,一双葇胰将唐泽月拉了回来。
腕间的一缕清香,在他的弊端飘散。
唐泽月猛地一个激灵。
看着眼前翻涌的漆黑湖水,唐泽月脚下一软,扑通跌坐在一旁的青石上。
跌到的时候,脚下一滑。
吓得唐泽月死死抱住身旁的人。
他都还没看清到底是谁,只是一种本能而已。
“二公子,您没事儿吧?”温柔的声音,在唐泽月的头顶响起。
唐泽月抬头,就对上了灵娘那双担忧的眼睛,一下子愣住了:“灵娘?”
“是我。”灵娘温柔的笑着,抬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摸。
“我娘曾说,受了惊的人,就要这样摸一摸。”
“然后就会好了。”
唐泽月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刚刚确实是吓着了。
梗着脖子辩解道:“刚刚都是那庸医害我。”
灵娘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二公子身子健康,根本就没有病,只是得罪了皇上……”
唐泽月脸色一白:“我的固安候之位,被唐泽照夺走了。”
随即,又猛地扳住灵娘的肩膀。
表情有些恶狠狠的:“你之前不是说,助我得到固安候之位吗?莫非都是哄我的?”
灵娘表情淡淡的看着唐泽月:“二公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我是说过,要助你成为固安候。”
“前提是,你得按照我说的来,我才能助你。”
唐泽月的手,死死抓在灵娘的肩头。
隔着厚厚的棉袄,灵娘都感觉到了一丝疼。
可见唐泽宇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难道没没按照你说的来吗?虽然有些人的酒没敬成,但也没浪费。”m.songdongxs.com
“至于那些今天没喝酒的人,我日后也会想别的办法的。”
灵娘抬眸,眸光直视唐泽月,语气有些冷:“你为什么要去招惹沈清漪?”
唐泽月眸底的掠过一抹慌乱:“我,我没有。”
“都是那个贱女人。”
“她是我的妻子,竟然勾搭其他男人。”
灵娘蹙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公子不是已经与沈清漪和离了吗?”
“既和离了,便男婚女嫁,各有前程。”
“二公子却闹到了御前。”
“今日是宫宴,你却惹皇上震怒,自然要责罚。”
“而且,据我所知,这也不是你第一次闹起来,皇上烦了呗。”
“好好的棋,是被你搅黄了。”
“二公子又怎么好意思怪我谋划不对?”
“明明是你自己的缘故。”
“二公子不光搅黄了你自己的青云路,还给我惹了一堆麻烦呢。”
唐泽月愤愤道:“就算和离,她也只能是没人要的破鞋。”
“凭什么得平西王府三公子的青睐?”
“看来,当初灵娘是选错了人。”灵娘叹息一声。
唐泽月闻言,顿时有些慌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所求,是能成大事者。”灵娘抬眸:“却没想到,二公子竟这般儿女情长。”
“是灵娘瞎了眼。”
“日后,二公子便走二公子的阳关道,灵娘自过独木桥。”
唐泽月更慌了,一把抓住灵娘的胳膊:“灵娘,我错了,我保证日后再不会冲动。”
而且,他日后也不敢再找沈清漪的麻烦了。
因为皇上已经下旨。
除非他想被判流放。
那北疆之地,固安候府已经去了一位三公子,又去了一位侯夫人。
他可不能再去了。
灵娘甩开唐泽月的手:“是二公子不争气。”
唐泽月又忙的扳住灵娘的肩膀:“我发誓,我日后绝对不会再冲动。”
“而且,蛊毒一事,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
“也算是成了一半。”
灵娘本来就没想放弃唐泽月,见唐泽月百般央求,这才叹道:“下不为例。”
唐泽月松了一口气:“一定,一定。”
如今的固安候府,已经换了当家人,他一个兄长,更无出路了。
所以,灵娘这边,一定要牢牢抓住。
没准哪一天,他就能打败唐泽照,得到固安候的位子。
“瞧二公子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怕被寒风吹病了,快去换了吧。”灵娘说道。
“好。”唐泽月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灵娘,今日宫宴,你是怎么进宫的?”
灵娘抿唇浅笑:“灵娘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敢和二公子承诺?”
“二公子快去更衣吧。”
“待会儿还要观看上元佳节的烟火呢。”
“听说这些进贡的烟火很不一般,寻常都不得见呢。”
“好。”唐泽月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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