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胡言!”韩彰顿时怒斥道。

  “说,你到底是被谁收买的,到底是谁想害我?”

  说完,又深深叩头道:“九皇子,我真的是冤枉的,医者仁心,我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他说他亲眼所见,可这也有可能是他说谎啊。”m.songdongxs.com

  “而且,也有可能是唐大小姐说谎。”

  “她治死了人,就说是药方里的药被更换了,然后还弄出这么个人证来。”

  “这分明就是要针对我啊。”

  “分明是因为我刚刚怒斥,对我心生怨怼。”

  “还请九皇子明鉴。”

  唐卿卿先是抬眸看了韩彰一眼,又转而看向秋先生:“秋先生,药渣可查了?”

  “不太好查。”秋先生摇摇头:“这些日子研究药方,熬了太多药,那些药渣全都混在一起了。”

  在他们来南骁营的第一天,就挖了个药坑。

  药渣都填进了坑里。

  按说新鲜的药渣,都在表面,但那药坑明显被人翻过了。

  表面的药渣,已经被翻到了下面。

  下面的药渣,已经发酵。

  想要查验明白仔细,确实非常之难。

  韩彰闻言,心里更加得意。

  没有药渣,就不能证明换药了。

  只一个小士兵的证词,并不足为惧。

  他还说,那小士兵是被人收买了,想要陷害他呢。

  到时候这顶“庸医”的帽子,他会狠狠扣在唐卿卿的头上。

  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还想踩在他头上。

  做梦!

  韩彰越想越得意。

  不由的抬起下巴,看向唐卿卿。

  却见唐卿卿依旧表情淡然:“不需要药渣也能查验。”

  韩彰皱起眉头。

  顾沉点点头:“唐姑娘说的是。”

  韩彰的心里,突然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一颗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

  没事儿的,一定没事儿的。

  他们就是故弄玄虚。

  自己要稳住。

  韩彰不停的在心里如此劝诫自己。

  墨荆山和秋先生闻言,都看向唐卿卿和顾沉:“九皇子,大小姐,不知你们有什么办法?”

  “指纹鉴别药粉。”顾沉说道。

  韩彰闻言,一颗心登时落回了肚子里:“办法是好办法,但这药粉,已经失传了。”

  顾沉看了韩彰一眼:“唐姑娘已经研制出来了。”

  韩彰的心,狠狠一跳:“真,真的假的?别是唐大小姐哗众取宠吧?”

  顾沉再次瞥了韩彰一眼,那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真的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韩彰吞咽了一口唾沫,还想说什么。

  “唐姑娘已经将药方上交,父皇万分赞许,正准备大力推行。今天正好在你身上试试。”顾沉说道。

  “指纹鉴别药粉……”墨荆山一众双眸晶亮。

  这药粉他们都听过啊。

  而且也都研究过。

  只是从来没人研究成功过而已。

  这位唐大小姐,当真是天赋异禀,将来于医学一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唐卿卿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来。

  风战接过来。

  将那两箱被弄混的药都命人抬了上来,而后在上面的封条上洒了指纹鉴别药粉。

  不过瞬间,封条上便浮现出好几个指纹。

  浮在最上层的指纹,特别清晰。

  风战又取了印泥来,让韩彰把十指指纹印在纸上。

  韩彰脸色惨白,攥紧了手指不肯张开。

  却被风战强迫按了指纹。

  墨荆山和秋先生亲自上前比对,那几个浮于表面的指纹,和韩彰的指纹完全一致。www.songdongxs.com

  “果然是你换的。”墨荆山气冲冲道:“这下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我……”韩彰脸色更白了,额头上滚下滴滴冷汗。

  “擅改时疫药方,视人命如草芥!”墨荆山一脚踹在韩彰身上:“你不配为医者。”

  “韩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顾沉眯着眼睛问道。

  “我,我……”韩彰吞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证确凿,他没法抵赖啊。

  他实在没想到,唐卿卿竟然强的这么离谱,连指纹鉴别药粉都弄出来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争这口气了。

  “擅改时疫药方,草菅人命,还想嫁祸他人。”顾沉的声音越发冷了:“依北梁律例,此行当判斩。”

  韩彰整个人瘫在地上,失神道:“我,我没想害人性命。”

  他本意是想制造一场混乱而已。

  而且那药,轻易不致死。

  谁知道那些重症扛不住,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啊。

  “来人,将太医韩彰就地正法。”顾沉说着,拿出一枚令牌来:“本皇子有先斩后奏之权。”

  韩彰一双眸子登时瞪的溜圆,额头上冷汗扑簌而下,慌乱道:“不,不能,你不能杀我。”

  “为何?”顾沉问道。

  “我,我……”韩彰嘴唇泛白,最终一咬牙:“我是皇后娘娘远亲,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我要见皇后娘娘。”

  “住口!”顾沉一脚将韩彰踹出一丈远。

  韩彰捂着胸口咳嗽道:“我没有,我是真的……”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顾沉再次冷声打断道:“你不过皇后娘娘远亲,还妄图逃脱律法制裁吗?”

  “我,我要见皇后娘娘。”韩彰是真的害怕了。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包庇你这个罪犯。”顾沉哼道:“风战,动手。”

  “是。”风战抽出腰间长剑,直接将韩彰脑袋砍了下来。

  半夏适时的抬手捂住了唐卿卿的眼睛。

  唐卿卿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前世死的十分惨烈,如今又岂会怕这个。

  韩彰的尸身,很快被拖了下去。

  连草席都没裹。

  只等着南骁营疫情结束后,再丢去乱葬岗,就算完事了。

  然后又有士兵进来,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议事大厅里,一片安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之前倒戈的那些人,此刻都恨不得把头垂进地缝儿里。

  “昏迷的病人都已经醒过来了,可以再重新熬药了。”还是唐卿卿打破了沉默。

  “这次,我和师弟亲自盯着。”墨荆山站出来,说道。

  “嗯。”秋先生点点头:“此次,绝不会再出差错。”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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