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前院书房。

  顾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天空。

  傲霜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片刻后,顾沉转过身:“暗卫亲眼目睹灵娘主仆进了六皇子府,你怎么看?”

  傲霜微微蹙起眉头,沉默了一瞬:“属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顾沉问道。

  “那灵娘主仆与苗蛊有关联,六皇子就算真的与她们为伍,也断不会如此光明正大搅和在一起的。”傲霜说道。

  “你说的对。”顾沉点点头:“六皇兄没那么傻。”

  “易欢那边,可有消息?”

  傲霜摇摇头:“桑吉的那些手下,都不是什么硬骨头,但他们知道的实在有限。”

  “那个桑吉,骨头确实挺硬的,易欢已经改了策略。”m.songdongxs.com

  “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名侍卫的声音:“殿下,易欢侍卫求见。”

  傲霜抬眸:“看来,是有消息了。”

  顾沉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一名娃娃脸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个子不高,长的很漂亮。

  典型的男生女相。

  “属下易欢,拜见九皇子殿下。”易欢行礼道。

  像是没有变声的少年,很清澈。

  顾沉摆摆手:“免礼吧。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桑吉的审问有了结果?”

  易欢点点头:“是的,他已经招供,幕后主使乃六皇子。”

  “可有其他证据?”顾沉眯起眼睛。

  “没有。”易欢摇摇头:“只有桑吉的审问结果。至于书信,还有其他物证,通通没有。”

  “据易欢所言,六皇子下达命令,都是口口相传。”

  “而且,每次与他对接的人,都不相同。”

  “且,全都带着面具。”

  “至于逍遥散的来历,他说是六皇子给他的,他也不清楚六皇子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卖逍遥散得来的银钱,也是全都交给了六皇子。”

  “他亲手交给的六皇子?”顾沉问道。

  “他只在最初单独见过六皇子两次,后来都是六皇子身边的人来和对接。”易欢说道。

  “至于那些银钱,也是交给六皇子派去和他对接的人。”

  “这几年来,数目十分庞大。”

  易欢说着,递给顾沉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这上面,都是桑吉交代的,每次上交的金额。”

  顾沉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越看神情越严肃。

  这么大的金额,都赶上朝廷税收了。

  若是用这笔金钱来豢养私兵,后果不堪设想。

  “地下行宫和密道呢?”顾沉深吸一口气,将白纸重新折叠,放入怀中,问道。

  “据桑吉交代,地下行宫的主宫是在六皇子府的府邸之下,其他的位置,都是一些次宫。”易欢说道。

  “还说,修建地下行宫和密道,本来只是为了更好的对接。”

  “但他生了几分私心,故而修建了次宫。”

  “他借助修建密道事宜,偷偷修建了不少次宫,平日里都是他自己居住。”

  “说是,很爽。”

  “属下觉得,他这交代有问题。”

  “可属下用尽了法子,他翻来覆去都是这个说法。”

  “这桑吉,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继续审问了。”

  “要不,等他休养一段时间,属下再重新审问一遍?”

  顾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侍卫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易欢小队的侍卫求见。”

  易欢猛地起身。

  他才刚刚来汇报,他的手下就追了来。

  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让他们进来。”顾沉说道。

  易欢则是探头往外看。

  很快,两名黑衣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的行礼问安。

  “何事?”顾沉问道。

  “回殿下,桑吉死了。”其中一名侍卫说道。

  “什么?”顾沉蹙紧眉头。

  “怎么会死了?费神医不是在给他疗伤吗?”易欢忍不住厉声问道。

  侍卫说道:“费神医已经给他疗过伤,看起来并无大碍之后,我们的人才将其关押。”www.songdongxs.com

  “可是,才落下锁头,他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我们本以为他是故意闹什么幺蛾子。”

  “可紧接着,他七窍开始流血。”

  “我们的人立刻冲进去,就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请来费神医,说是暴毙。”

  “原因不明。”

  “我等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所以便忙的跑来禀告殿下。”

  “桑吉的死,怕是没那么简单。”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暴毙?”易欢蹙紧眉头:“我走后,你们又审他了?”

  “没有没有,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侍卫忙的说道。

  “至于死因,费神医都还没查出来呢。”

  “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

  “招供之后,突然就死了。”顾沉捏着手指:“人在哪里?本皇子要亲自去看看。”

  “还在水牢。”侍卫说道。

  顾沉起身,看向傲霜:“告诉皇子妃,今晚我不回来。”

  “是。”傲霜点点头。

  顾沉便带着易欢,以及数名侍卫离开了九皇子府。

  审讯大本营。

  地下水牢。

  顾沉踩着被鲜血染到斑驳的石阶,一步一步走进水牢。

  水牢外的审讯室,一张木头床上。

  桑吉躺在那里。

  七窍流血,那血并非正常的红色,而是黑紫黑紫的。

  费三娘正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根银针。

  “费神医,可查到什么?”顾沉快步走到近前,问道。

  “没有。”费三娘摇摇头:“虽然这血黑紫黑紫的,而且是七窍流血,但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至今也还没有头绪。”

  “五脏六腑也没有任何衰竭,是真的很奇怪。”

  “如果是用蛊呢?”顾沉问道。

  “我对蛊的研究并不深刻,这种让人暴毙,又查不出任何头绪的蛊,我还从未听说过。”费三娘脸色凝重道。

  “不过,眼下确实只有这一个解释。”

  “我需要出趟远门。”

  “你放心,此事我必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辛苦费神医了。”顾沉微微颔首,语气恭敬的说道。

  “辛苦啥?不辛苦。”费三娘爽朗的笑笑:“谁让你是卿卿的夫君呢,我自会竭力相帮。”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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