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离开后,黑衣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立刻朝着之前白袍小将离开的方向打马追过去。

  至于这一地的尸体,并无人理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地上的那些尸体突然都坐了起来。

  有一个坐起来后,剩下的也都缓缓坐了起来。

  而后他们脱下外面的盔甲,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盔甲上明明有血迹,但是他们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

  甚至是最一开始中箭的三个人,也慢悠悠的爬了起来,身上并没有被箭射伤的地方。

  因为他们里面全都穿了软甲。

  普通的刀剑并无法损伤,至于之前流的血,都是提前备好的血包。

  之所以能骗过沈平,是因为唐卿卿做的假死药。

  这些人恢复后,换了衣服,便也都骑着马离开了,官道上很快恢复了安静。

  黑衣人也很快追上了白袍小将。

  他正躲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密林里,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黑衣人走到近前:“我来吧。”

  “我够的到。”白袍小将身上到处都是剑伤,有的深有的浅。

  “背后你够不到。”黑衣人强行从白袍小将手里拿过药膏,开始细细为他涂抹。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白袍小将问道。

  “我眼神儿好。”黑衣人说道。

  “啊?”白袍小将一愣,没听明白,转过身子看向黑衣人:“什么意思?”

  “昨儿你的那封密信,我看过了。”黑衣人说道。

  白袍小将愣了一瞬,而后猛地从裤腿处拔出一把匕首来,横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只看到了最后一页。”黑衣人没理会脖子上的匕首,依旧从容的为白袍小将涂药,甚至还有心思说:“你这里的伤口有些深,回京之后找问药庐的秋先生给你缝一下吧。”

  “那密信我得到后便立刻看了,而后便烧毁了,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白袍小将皱眉问道。

  “我说了,我眼神儿好。”黑衣人说道:“忍着点儿。”

  “啊……”白袍小将一愣,随即后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想骂娘。www.songdongxs.com

  “你不会轻点儿。”

  黑衣人利落的私下一截里衣衣摆来,将白袍小将的那处伤口包起来:“太深了,上药肯定会疼。”

  “你是谁,你能在夜色下隔空视物?”白袍小将转过身,眸光灼灼的看着黑衣人。

  “没那么夸张,那确实能看到。”黑衣人点点头。

  白袍小将闻言,放下匕首,两只手捧住黑衣人的脸,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

  “黑瞳白仁,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我这是一种病。”黑衣人抚开白袍小将的手:“走吧,我送你们回京。”

  “刚刚那人,是沈平吧。”白袍小将问道。

  黑衣人身子一僵:“嗯。”

  “你说,他认出你了没?”白袍小将问道。

  “认出了。”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

  “那他会不会向端郡王禀报?回头再派人追杀你?”白袍小将又问道。

  “不会。”黑衣人摇摇头。

  “你就这么笃定?”白袍小将好奇道:“我可是听说,沈平护卫对端郡王极其忠心。”

  “我救过他的性命,两次。”黑衣人说道。

  “你们之前是搭档,可以将后背交托给对方,你救他,他若有能力也会救你,这不算恩。”白袍小将说道。

  “那你会将自己的搭档供出去吗?”黑衣人看向白袍小将。

  “如果他背叛了九皇子,我会的。”白袍小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黑衣人抿了抿唇:“可是,我并未背叛端郡王。”

  “那他为什么舍弃你?”白袍小将问道:“而且,你如今救了我,在他眼里,你就算是背叛了吧?”

  白袍小将说着,摘下黑衣人的头套:“沈大哥,你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沈江捏紧了手指。

  “岑哥,原来你在这里。”这时,有两个人飞奔而来。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白袍小将问道。

  “接到您的求救新号后,弟兄们就出发了,留了人马为兄弟们收尸,剩下的人分散开找您。”其中一人说道。

  “幸好您没事儿,我这就去通知弟兄们。”

  “嗯,回京吧。”岑远新冲着沈江伸了伸胳膊:“沈大哥,搭把手,我受伤了,起不来。”

  一旁的两人闻言,跟见了鬼似的。

  岑哥还有起不来的时候?

  当年一人一枪杀穿了敌营,身中几十刀都走路极稳的杀神,受了这么点儿小伤,居然就说自己起不来了。

  而且这伤,还都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好。”沈江点点头。

  岑远新以为,沈江会将他背起来。

  没想到,沈江直接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岑远新一愣。

  不过随即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眉眼间溢出一抹笑意。

  很快,沈江将岑远新抱上了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个中年人,只是手脚都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

  耳朵里好像也堵了棉花。

  “这就是沈平要抢的人?”沈江看了一眼那名中年人:“他是何人?”

  岑远新靠在沈平身上:“虽然你住在我家,但你现在并不是九皇子的人,所以我无可奉告。”m.songdongxs.com

  “你想劝我投靠九皇子?”沈江问道。

  “不劝。”岑远新摇摇头。

  “为什么?”沈江皱了皱眉头,问道:“我不够格?”

  “堂堂沈江护卫,怎么可能不够格。”岑远新笑笑:“我知道你乃忠义之人,就算端郡王不义,你也不愿意出卖。”

  “我不想逼你,而且就这样自由自在的,也挺好。”

  “只忠于自己。”

  沈江微微动了动身子,好让岑远新靠的更舒服一些:“你喜欢自由自在?”

  “当然喜欢。”岑远新笑笑:“这世上,就没有人不喜欢吧?”

  沈江问道:“那你为什么……”

  “九皇子于我有恩,而我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岑远新笑笑:“我这人品性很好吧?”

  “哪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沈江摇摇头。

  “什么自夸,这是事实。”岑远新说着,咳嗽了两声。

  沈江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水:“少说两句,好好歇着,等回京后赶紧请秋先生来看看。”

  “好。”岑远新点点头,便靠着沈江的肩膀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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