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首辅大人嘴角已经流血。
小丫鬟赶紧递过去手帕。
首辅大人摇了摇头。
并没有接。
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踉踉跄跄的来到两人面前。
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顾半夏连忙询问,“大人,没事吧?”
首辅大人挥了挥手,“没事。”
目光确实落在九千岁的身上,“这件事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你无论怎么样对我都是应该的,我这条命就放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先说话,说完之后……我等着你。”
话音未落。
首辅大人就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出了院门。
转眼间只剩下两个人。
九千岁甩开了顾半夏的手腕,就觉得不对,立刻用抱歉的目光向顾半夏道了歉。
然后又默不作声的拉起了顾半夏的小手。
只是一句话都不说。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顾半夏的手心。
过了一会儿。
顾半夏只觉得一滴泪滴到了自己的手心中。
她想要抬头。
想要看一眼。
却被九千岁一把按住后脑勺,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傻子。”
顾半夏双手抱住九千岁的腰,“阿宴,我没事。”
九千岁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的,哪怕让我去死,我也不想让你有一点点闪失,你总知道刀子哪样捅在我心上才最让我疼,我却拿你没办法,顾半夏,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神啊?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心痛?我是男人,哪有男人撑不下去的事啊?你是个小姑娘……”
顾半夏吸了吸鼻子,“我不是小姑娘,我是阿宴的女人。”
九千岁又紧了紧自己的胳膊。
顾半夏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喘不动气了。www.songdongxs.com
“我会想尽一切方法救你,不惜代价。”
“嗯。”
“……”
“阿宴,你不要怪傅大人了,他之前劝了我好久,只是我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改变主意呢?所以和他没关系,你今天还把人家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他?”
“嗯。”
“等下你去向大人道个歉。”
“嗯。”
“怎么这么乖啦?”
“我爱你。”
“……”
——
九斗先生今天天不亮就离开了。
幸亏他躲得快。
不然可能和首辅大人一样的命运。
不过九千岁倒是主动找到了九斗先生。
后者也明白,九千岁来这一趟的目的,“我会努力找办法的。”
九千岁默默的喝了一盏茶,“九斗,我信你,任何办法都可以,哪怕要了我的命。”
九斗先生叹了一口气。
要是办法非得要了他的命,那么顾家娘子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得不说。
这对夫妻也真是天生一对。
九斗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我和师兄师弟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九千岁捏着杯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是不是此后的月圆之夜,她会像我那时候一般……痛苦?”
九斗先生意味深长地说,“之前可是听你说过,没什么痛苦,咬咬牙关就过去了。”
九千岁的眼睛再次红了,“骗你的话,你也信,再说了,她只是个小姑娘……”
两人相对坐了两个多小时,天要黑了的时候,九千岁才从皇宫离开。
秦易过来询问。
九斗先生也没有告诉他实话。
秦易只得离开。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又撞到了欧阳明月……不,此时此刻应该叫做凤明月。
凤明月看到秦易,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秦公子,好巧,我们又碰面了。”
秦易极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郡主。”
说完。
脚步丝毫不曾停留的就要离开。
路过欧阳明月身边。
欧阳明月一把抓住了秦易的胳膊。
后者立刻后退,“郡主,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欧阳明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你有点紧张,早就听闻秦公子小小年纪,才华卓越,是明月心目中的才子,如今一见,明月有些失态,还请秦公子不要介怀。”m.songdongxs.com
秦易冷冷的扫了一眼欧阳明月,“无妨,如果郡主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先告辞。”
欧阳明月还没有开口说话。
人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
欧阳明月愤愤不平的看着秦易的背影,“什么东西!”
宋珏,唐钧,秦易……
三人都是硬骨头。
怎么啃都啃不动。
算了算了。
欧阳明月终于放弃。
她这一张脸,难道还怕找不到男人?
何必非要在宫里这三人身上吊死?
外面俊朗的公子哥多了去了。
加上她现在已经是郡主的头衔,外面哪个大人家的公子哥,不得哄着他舔着她啊。
着实是没有必要在这三棵树上吊死。
欧阳明月想开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
扭头就走。
——
顾半夏坐在院子里,正在给小六打一顶帽子,昌硕在旁边细致的教给她。
余光扫到某人回来。
顾半夏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
昌硕也很有眼力见的告辞。
“我听方正说你去了宫里?你不会……不会又去对九斗先生动手了吧?”
她当时说的时候,只说不要让他打首辅大人,把九斗先生给忘了。
顾半夏唯恐九千岁找到了这个漏洞。
九千岁皱了皱眉,“我没有。”
顾半夏松了一口气。
没有揍人就好。
九千岁在小石凳上坐下来,“这是在做什么?”
顾半夏立刻拿起还未成型的帽子,“再给小六做帽子,你看我的颜色挑的好不好看?”
九千岁随便看了一眼,“挺好。”
嫩黄嫩黄的。
那小胖团子戴上,肯定像个花骨朵。
“我也觉得好看,昌硕说,等我把轮廓打好了,再教给我怎么样在周围做花瓣,黄色的小帽子搭配红色的花瓣,一定特别好看。”
“嗯。”
“阿宴,你是不是还在……还在想那件事?”
“没,你身体舒服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天晚上我神志有些不清,让你受了苦了。”
“……”
顾半夏没有想到,话题会猝不及防的落在这件事上,脸蛋红了一下。
连忙摇了摇头,“我都好了。”
九千岁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雪白色的小胭脂盒。
“给我买的胭脂?”
“不是胭脂。”
九千岁的喉咙微微滚动,“就是……皇宫的妃子,初次……之后用的药膏,属于皇宫秘药,听说效果还好。”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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