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墙后建奴并非全部被炸死,他们伤亡约半数,剩下建奴都跑了。

  建奴虽然野蛮勇猛,但毕竟也是人,遇到强大对手一样会害怕,只有傻子才不知道跑……

  冲到矮墙后面很多宁远军,都被眼前血腥场面吓的目瞪口呆,尽管他们都参加过多场战斗,但依然有不少人出现呕吐现象。

  当然,也有一些身经百战的将士并不害怕,看到那些脑袋完整的建奴,他们立即冲上去手起刀落,这些脑袋很值钱。

  经过前面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吴三桂和刘兆基对龙腾军已经心服口服,对孙应元的印象也开始有了极大变化。

  前几年说起明军战斗力,关宁军绝对堪称第一,这也造成辽东军阀目中无人,吴三桂更是年轻将领中佼佼者。

  表面为人谦逊,但内心极为自负的吴三桂,在经历今天这一战后,他终于看清楚自己和护国军的差距。

  看看前面埋伏大量建奴的壕沟矮墙,吴三桂和刘兆基对视一眼,随后走到孙应元面前拱手道:

  “孙帅,我们商量一下,后面战斗龙腾军负责打击建奴弓箭手和火铳手,辽东将士负责冲锋杀敌,你看如何?”

  龙腾军本来就是以火器打击为主,能不肉搏近战当然最好,孙应元岂能不同意。

  他微微一笑道:m.songdongxs.com

  “可以,龙腾军来掩护,你们尽管放心去砍杀建奴,这样你们的伤亡可能会很大。”

  吴三桂摇摇头道:

  “无妨,打仗不可能没有伤亡,既然孙孙帅愿意,我们就这样决定,马上攻打下一道防线。”

  刘兆基也说道:

  “只要能灭建奴光复辽东,刘兆基死而无憾!”

  ……

  杏山

  建奴豫亲王多铎率领镶白旗和孙传庭已经对持多日,双方都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多铎此次率领镶白旗满洲兵六千人,孔友德率领的镶白旗汉军五千人,蒙军五千骑兵,还有七千旗丁阿哈和奴隶等,共两万多人。

  孙传庭麾下有一万人,李寿廷率领的五千骑兵,还有五千虎豹骑,杏山城守将杨振麾下还有两千多人。

  多铎率领两万多人气势汹汹而来,他们誓要拿下杏山,不料还未拿下杏山,孙传庭率领一万大军前来救援。

  若是一般明军,即使是吴三桂祖大寿之流,多铎和孔友德也会毫不犹豫击溃他们。

  可看到孙传庭带来的基本都是火铳兵后,多铎和孔友德立即老实下来。

  他们两个是目前建奴仅有和护国军战斗过的将领,深知护国军火器的厉害。

  虽然来的不是护国军,但看秦军和虎豹骑的士气和军容,多铎和孔友德也不敢轻易涉险。

  皮岛之战后,多铎和孔友德二人彻底同穿一条裤子,练兵打造火器等,二人都要一起商量。

  现在建奴八旗满洲兵中,唯有多铎麾下镶白旗正在秘密向热武器方向发展,加上孔友德麾下火器部队,镶白旗已经可以吊打八旗中任意一旗。

  为了保存实力,在孙传庭率领麾下到来后,多铎立即决定暂时观望,先看看松山和塔山之战再做决定。

  很快传来豪格全军覆没的消息,紧接着又得知多尔衮兵败塔山。

  多铎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似莽撞的豫亲王,豪格全军覆没,多尔衮兵败塔山后又紧急前往乳峰山。

  如此情况下,身为建奴最了解明军战斗力的亲王,多铎怎么可能还会和孙传庭在杏山纠缠。

  他急忙叫来孔友德:

  “恭顺王,豪格那个莽夫在松山被黄德功打的全军覆没,睿亲王多尔衮也在塔山被孙应元击败,你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孔友德也得到情报,他知道豪格和多尔衮已经被明军击败,见多铎询问他的意思,孔友德狡黠一笑道:

  “王爷,小皇帝亲率护国军前来解锦州之围,您认为皇上和睿亲王能在乳峰山击败明军吗?”

  多铎毫不犹豫道:

  “不能,以明军现在战斗力,皇上和十三阿哥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本王才找你来商量,你认为镶白旗前往乳峰山好,还是继续在此坚持?”

  孔友德沉思片刻才道:

  “王爷,皇上兵败乳峰山,几乎是板上钉之事,肃亲王豪格生死不明,若多尔衮和皇上无法冲出乳峰山,大清仅剩下王爷和礼亲王郑亲王……”

  孔友德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可多铎却知道他什么意思。

  礼亲王代善年颇老矣,郑亲王又不是嫡系,一旦多尔衮和皇太极走不出乳峰山,他豫亲王多铎就变成大清最有希望和最有资格资格的皇权继承人……

  见多铎脸上露出喜色,孔友德立即说道:

  “王爷,我们马上走,金蝉脱壳……”

  ……

  杏山城内,孙传庭已经知道,他面对的同样是一支装备火器的部队,拥有近百门大小火炮的建奴军队。

  若多铎主动攻打杏山,孙传庭完全不惧,他守住杏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可他麾下只有五千秦军,若主动出击攻打镶白旗,孔友德火枪阵可以无视,但那百门火炮必然重创明军。

  孙传庭在等待一個时机,一旦皇太极兵败乳峰山,多铎必然会退兵,那时明军可以全力出击。

  在此期间,杏山守将杨振多次请令,他要求率领麾下偷袭建奴,但被孙传庭拒绝。

  在此期间,孙传庭派出多路夜不收侦查建奴情报,可以说他们对镶白旗的情报尽在掌握。

  今日一早,孙传庭就接到夜不收报告,建奴昨夜似乎有所动作。

  接到报告,孙传庭立即传令全军出城,今日无论多铎战与不战,明军都要发起进攻,孙传庭不打算再等。

  大军出城后,建奴依然营门紧闭,无论明军怎么叫骂,多铎始终不出战。

  杏山守将杨振再次请令,要求率兵打头阵,这次孙传庭终于同意。

  杨振也是猛的一逼,他率领杏山人马直接杀入建奴大营。

  见杨振两千人马能轻松破营,孙传庭大吃一惊,他一声令下,李寿廷和虎大威立即率领麾下杀入建奴军营,及时支援杨振。

  三支人马把建奴大营杀的尸横遍野,往日勇猛的建奴镶白旗,今日却如此不堪一击。

  很快,杨振李寿廷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他们发现被杀的基本都是蒙军和旗丁阿哈等炮灰,真正建奴很少,最多一个牛录。

  接到报告,孙传庭立即知道发生何事,多铎他们肯定已经提前跑路,留下的基本全是炮灰。

  虽然都是炮灰,但也有一万多人,其中有镶白旗建奴满洲兵两百多,蒙军两百多,汉军三百多,并且在整个战斗中并未使用火器。

  此次杏山之战,虽然让多铎金蝉脱壳,孙传庭却发现杨振还不错,他决定回朝后向神武皇帝推荐这个年轻的将军。

  至于多铎和孔友德逃跑,孙传庭知道皇帝不会责怪他们。

  因为他们来支援杏山时,神武皇帝的命令是坚守,尽量不要主动出击!www.songdongxs.com

  孙传庭率领人马较少,不可能像黄得功孙应元他们那样有实力杀灭建奴一旗人马。

  只要拖住多铎镶白旗即可,这样会让乳峰山的明军减轻压力。

  杨振虽然在明末不怎么出名,但却是一个忠义之士。

  他是宣大总兵杨国柱的儿子,历史上为大明战死。

  杨振,世袭为义州卫指挥使。

  天启二年,河东失守,归路断,杨振之母自缢。

  杨振随父及弟夜行昼伏,渡鸭绿江入皮岛,毛文龙知其父子才,并署军职。

  毛文龙死后,杨振归袁崇焕,为宁远千总。

  崇祯二年清军进犯畿辅。

  杨振随军入卫北京,救开平有功,进都司佥书,邮马山之战,以游击进参将。

  久之,擢升副总兵,监军太监高起潜招致之不往,高起潜以他事诬陷落职,后朝廷用方一藻推荐,复官。

  松锦之战,松山被围,巡抚方一藻议遣兵救援,诸将莫敢应。

  唯独副将杨振请行,至吕洪山遇伏,一军尽覆亡,杨振战死!

  杨振从父杨国柱,崇祯九年为宣府总兵官。

  十一年冬,入卫畿辅,从总督卢象升战贾庄,卢象升战殁,杨国柱当坐罪。

  大学士刘宇亮、侍郎孙传庭皆言其身入重围,非临敌退却者比,乃充为事官,戴罪图功。

  崇祯十四年,祖大寿被困锦州,总督洪承畴率八大将往救,杨国柱先至松山,陷伏中。

  杨国柱突围中矢堕马,不幸战死,二子俱早逝,可谓满门忠烈。

  盖州

  潮水般的清国骑兵涌来,在他们前方,是马术娴熟的轻骑,而掩在他们身后的,是骑人双甲,马也披甲的建奴死兵。

  这些死兵们,不但自己骑着重马,还用兵器驱赶一些马群,妄图用此破开明军军的军阵。

  不过,由死兵驱动马群的,多是明军前方六个小阵中,略为靠右方的三、四个小阵。

  因为相较左边,那边地势较为平缓,适合快马重马冲锋。

  那些马术娴熟的轻骑,离明军军阵二、三百步时,还做拔马回旋的动作,妄图故伎重演,吸引明军开炮开铳,以前打明军皆是如此。

  不过前方明军六个小阵,个个严整不动,似乎对他们的把戏感到可笑。

  所有的军士们在车阵内严阵以待,这些车阵左右略短,前后略长,是为了发挥侧射的威力。

  这六个小阵前方,都有五门的大将军佛郎机炮,然后每二辆战车夹一门火炮,外立挨牌,战车的外侧,都插有密密的长枪。

  随在后面的五个小阵,则在军阵的前方,各有上两门的大将军佛郎机炮,两门火炮打出的霰弹,宽可达七八十米的范围。

  各军阵中,不论火铳兵与长枪兵,都已经放下自己帽儿盔上的铁制面具。

  特别那些长枪兵们,有数排人手持万人敌,身旁各人一人,持着火摺子,随时准备为他们点燃火炮引信。

  清骑越逼越近,他们狰狞的神情,可以看得更清楚,不过明军仍不为所动。

  那些清兵轻骑,重骑,死兵,锐兵滚滚前来,转眼间,潮水般的洪流已经涌到各车阵前。

  呛啷一声龙吟,这些小阵中,都有炮营一个把总官负责火炮的指挥,随着他们一一抽出战刀斜指!

  “轰轰轰轰轰……”

  大佛郎机炮的震响声不断,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每门上了霰弹的佛狼机炮,向前方喷出大股大股的凌厉硝烟与火光。

  大地似乎抖动,这些大佛郎机炮,每门至少装了数百颗的铅丸与铁丸,它们射出的霰弹,长可达百多米,宽可达三十米。

  每小阵各五门大将军佛郎机炮的轰击,便若超过上千杆鸟铳的齐射,无数的弹丸横扫过去,只闻人叫马嘶,大队的清兵人马,浑身浴血的在地面上翻滚。

  觉罗果科从未感觉过这么狼狈,往日他与明军作战,不论身处多么险恶的环境,总可以快速找到安全所在。

  他们或是让后翼无忧,或是让两翼无忧,不过今日这种局面,却被一扫而空了。

  觉罗果科总觉得,四面八方总有明军火力打来,或是火铳,或是火炮……

  让他甲喇内的勇士伤亡惨重,一个个车阵之间,便若一处处死亡陷阱,不断吞噬着他麾下勇士的性命。

  其实觉罗果科身为正蓝旗甲喇章京,什么样的危险局面没见过?

  觉罗果科所部一百余人,与明军千人遭遇,最后的战果,觉罗果科击之溃遁,更斩明军裨将一、步骑三百余。

  如这样的战例,觉罗果科不知经历多少,再险恶的境地,觉罗果科总有应对方法。

  然而此时觉罗果科迷惘了,恐惧了,不知道该要如何应战。

  在济尔哈朗的安排中,各旗旗丁甲兵两万余人,再从军后的阿哈杂役中挑选数千有马善射跟役,都是牛录内的余丁,组成二万三千余攻阵大军。

  当然,济尔哈朗不可能将兵马全部押上,他的镶蓝旗一部还有数千兵马留守盖州,作为后备兵力。

  觉罗果科麾下除镶蓝旗甲喇的兵力,还有外藩蒙古一部人马,作为第一波的兵力,首先攻打明军各个小阵。

  战事一开始就不顺利,向来自以悍勇闻名的赫哲部落的死兵,全部身披重甲,驱赶马群冲阵。

  结果在明军几轮霰弹轰击后,那些死兵伤亡惨重,再也无力冲阵。

  觉罗果科无法,也舍不得使用锐兵马甲,只得放弃正面攻打明军车阵的想法,转而从侧面两翼包抄进攻,未想到更是进入魔鬼地狱之地。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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