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提笔他有种写不下去的感觉,说到底就是担心七姐被楚印这小子拐走,我的姐姐啊,你可千万别糊涂啊,白子沐烦躁的将毛笔又放下,两手滚着车轮出了屋。

  七岁的马豹带着弟弟马虎跑了过来,马豹手里拿着一大包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白少爷,我和弟弟采了蛇皮果,我洗了给你拿来尝尝鲜。”说完还把树叶打开给他看。

  蛇皮果,这东西他认识,前世孤儿院后山有,那是小时他对甜唯一的记忆,不过前世不叫蛇皮果,因外形像草莓,但没草莓大,他们叫野草莓,很好吃。

  “那我要尝尝。”

  于是接过来拿着一颗放入口中,甜得白子沐眼睛眯了起来,“非常好吃,谢谢你们送我的野味。”白子沐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感谢着。

  乐得两兄弟眼睛一直亮着,虽相貌普通,但在白子沐眼里,这才是人生最没烦恼又知足的美好时光。

  虎子手朝山上指了指,“少爷,山上还有许多好吃的,爹爹答应我,等把稻子收完,就带我们上山采,到时,我再给少爷带甜甜的果子吃。”

  “好,那少爷就等着了。”

  这天下午白子沐跟两个小家伙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贺家两个小女孩也过来听,这天他很开心。

  次日,白天天气还不错,直到了傍晚时,白子沐看天色有些不对,空气湿度加大,闷沉闷沉的,这是要下大雨,他不知农庄里的稻收得如何,要是没收完被雨水淋了就麻烦了。

  急得自己推着轮椅要去帮忙,气得二叔都跳脚了,扬言就算稻全淋湿也没他腿重要,最后白子沐只能缩回屋里。

  当二叔他们全收割完,没脱谷稻穗只来得及全收进仓房,天就下起雨,夏天的雨,又急又大,就像有人在天上拿着一个盆在倒一样。

  “幸亏我们收得早,要不然就麻烦了。”贺平看着雨感叹他们收稻收得及时。m.songdongxs.com

  马义笑着指着围墙外,“墙内的收了,墙外还有没成熟呢,这么大的风雨,也不知要吹倒多少稻子。”

  “放心吧,稻子没结多少穗,压不弯的。”二叔安慰。正说着马义媳妇打着把伞过来,因雨太大,淋得一身湿,还好她身上穿着蓑衣。

  马娘子不是守着大门吗,怎么过来了?白子沐他们正疑惑时,马娘子说道:

  “外面有人敲门,是避雨的,本来我想让他们站在门口处避一下,但天色已晚,那些人想问问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阳光文学网

  二叔朝白子沐看过来,这是让他拿主意,于是白子沐问:

  “是什么人?”

  “是三名男子,其中一个脸上还戴着面具。”马娘子拿手在自己脸上比了下,那面具只蒙住了上半张脸,“说是京城人,来这里打猎,牵着三匹马,看着不像坏人。”

  “你们看着安排,他们要求尽量满足。”

  京城这地方,能够有马,还有空出来打猎的,背景都不马虎,他可不想得罪什么人,于是同意下来,再说只是借住一晚,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治安还是没问题的。

  马义和贺平带着媳妇去安排了,白子沐他们回到房间。

  来农庄的第三天,白子沐觉得腿没前几天那么痛了,就自己下来走了走,还不错,于是丢下轮椅自己走出房间。

  不想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脸上戴着一半面具的小子站在屋前,面具呈白色,显得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尤为漂亮,这还不是他最漂亮的地方,最漂亮的是他的唇,大男人的嘴唇像上了胭脂似的,比女人都红。

  不过他看这唇怎么有点面熟呢?于是他就开始回想,硬是没想起来,这时那美唇少年过来了,

  “白子沐,我们又见面了!”

  两手抱拳一礼,让白子沐皱起眉头,他没想起对方,人家却认识他,于是问道: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这人交友是别人记得,我就交,不记得,就会远之。”

  面具少年嘴角微翘,这话说得可真够直白的,意思是别人记得你,我们还可以一交,不记得,那就算了。

  白子沐耸了耸肩,不在意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也很骄傲的好不好?既然自己想不起,那只能说,这少年在自己生命里出现的少,并不是那么重要,自己又不是硬要上赶着认识,用得着勉强么?

  说完转身要离开,不想面具少年拦在他面前,

  “如果说我硬要你想起我呢?”

  我靠,这小子有毛病吧,刚才还说不记得就远之,这会怎么硬要他想起呢,白子沐也没恼,往厨房走去,少年拦着他离开。

  白子沐只能解释:“我边吃边想,行了吧?”

  从厨房里端出早食,贺娘子的手艺不错,贺家是川人,做的东西总是辣辣的,很对白子沐胃口,是两碗面条,一人一碗正好,白子沐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面具小子这会也坐下来开始吃,本以为这小子可能会吃不惯,不想他吃得津津有味,京城人可是口味清淡的,尤其是大户人家,为了养生,吃辣更少,不想这小子是例外。

  两人正吃着他的两个手下过来了,其中一个拿出一包点心放在桌上,是流心苏麻,麦香园的特色糕点。

  猛的让白子沐想起了面前少年他为什么看着面熟了,这不是当初他在麦香园跟那个插队男一起进来买糕点的面具少年么,面具跟当初一样,可不就是他。

  白子沐心里吐糟,他们才见一面,还只有短短的时间,俩人又没说过话,还硬逼着他想,少年你觉得这么勉强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

  “姓柳,名日月。”

  “柳日月?”白子沐嘴角抽了抽,这家人取名字也太随便了,又日又月,还不如叫柳明算了,最起码念着顺口。怕太打击这叛逆少年,只能违心说道:

  “名字不错,挺齐全的。”可不是齐全,日月全有。

  少年瞪了他一眼,“你想起来没有?”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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