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璜对于锦和的做法很是不愿意接受,可又没有办法,只能是拿着那锦盒,打开一看便发觉是锦和之前贴身佩戴的金牌,正要出声推辞,低头便见锦和已经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她如今这般时候总是嗜睡多梦,睡了又不睡好,没有一会儿就醒了,始终没有个休息的好时候。
便是这般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的确是因为身体极度不好的缘故。
连续几天太医前来把脉过后都是摇摇头就走了,只是说尽量让锦和舒心,就连药方都不愿意开了。
衍璜只能是心中的悲痛都强压在心里,只是如同往日一般,悉心照顾锦和,其他的全然都不管不顾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够深,也够浅,够深是因为他们能够结为夫妻,够浅是想不到这么几年就已经到了尽头了。
是日,织珍匆匆到府上来,锦和听闻了,高兴地让人请织珍去茗申苑饮茶,可看着织珍愁云惨淡的脸,也知道是出事了。
手里捧着茶杯,此刻的织珍却有些不敢说了,这事情若是让锦和知道了,她怕是又要费心,她如今的身体状况经受的住如此费心吗?
锦和看透了织珍的迟疑,笑着开口:“到底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你既然来找我了,应该是宜娘娘的事情,别担心我,我今日精神很好,撑得住,快说吧。”
织珍便直接跪下,说道着胤禛对于宜妃毫不顾忌的处置。
原来是在康熙爷丧礼期间,宜妃便坐着四人抬的软轿到康熙爷灵前致祭。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她竟走到了已成为皇太后的德妃乌雅氏前面。当见了胤禛时,态度仍然倨傲。胤禛为此诘责宜妃的太监,藉以给她难堪。
十二月,胤禛又命人逮捕侍奉宜妃的翊坤宫首领张起用等十二人。胤禛指责张起用买卖生利甚多,恐怕他是受宜妃的指示而做的。宜妃在深宫内居住的,断无在外置产之理,胤禛令内务府大臣把这件事查明。
此外,郭贵人所生的恪靖公主的太监王士凤、王明分别被发往土儿番耕种、齐齐哈尔为披甲人的奴才。宜妃之子允禟的太监李进忠被发往云南极边当苦差。
不久,胤禛又降谕,如果他们不肯被发落到边疆之地,就去自尽,护送人员要报明他们自尽的地方,随行官员验看后烧毁尸体。
听闻这些言论之后,锦和只是紧皱着眉头,胤禛是预备逼死宜妃,他的报复已经开始了,没有从他们自身下手,却是将报复的手施在了他们身边伺候的人身上。
衍璜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起身了,开口吩咐了:“进宝,备轿。”
锦和看了衍璜一眼,衍璜只是深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性子,即便我不让你去,你还是要去的,索性我就提前给你料理好一切才最让人放心。”
“那不如你就陪我一起去一趟吧。”锦和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说出口了。
衍璜低眸浅笑,点点头。不管是去什么地方,只要是锦和说的,自己都已经开始提前准备了。他也知道按照现在锦和的身体状况,可能自己能够为她做的不多了,但是依旧想要给她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哪怕是会让自己很伤心。阳光文学网
夫妻二人结伴入宫之后,胤禛看着衍璜和锦和夫妻俩,也能够明白他们应该是被织珍请过来的,只是翊坤宫的动作如此之慢,的确让自己有些不太懂。m.songdongxs.com
见锦和还要行礼,胤禛边从龙椅上走下来,边说道:“你不必行礼了,高无庸赐座。”
锦和低眉一笑,随后温柔地笑着:“皇上似乎很忙,我的到来怕是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
胤禛站在锦和的面前笑着:“你什么时候还同朕见外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必用这些弯弯绕绕来逼朕开口问你呢?”
“只是见了织珍姑姑,所以想要问皇上一句,若是说宜娘娘不尊你,不尊皇太后,那么恪靖公主是嫁出去的,何故连恪靖公主身边的太监也要被贬责呢?”锦和只是不明白,胤禛虽然记仇,可是也万万没有到波及如此之广的地步啊。
果然,听闻此言,胤禛的脸色便不好了,只是背过身子,提醒了句:“锦儿,这些事,朕早已同你说过,不必过问,你受过的苦还少吗?何苦将自己陷入这些腌臜事中,难为了自己呢?”
这不是自己想要不参与就不参与的,这些人这些事哪一件哪一桩能够摆脱自己呢?就算织珍没有上门,自己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她的宜娘娘是不能受委屈的,圣祖爷在世时,对宜妃宠爱有加,怎么可能会让宜妃受委屈的呢?
“可是皇上只是因为宜娘娘一时间的失智,便牵连甚广,你这样的行事让我怀疑圣祖爷的选择是否正确。”锦和虚弱的语气中,对于胤禛的责怪却暴露无遗。
胤禛却抓住了锦和话语中的关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圣旨,高高举起:“圣祖爷遗旨,众人跪听宣读!”
胤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锦和,他心中知道自己的皇阿玛对于锦和是十分的信任,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种信任可以让她手持着传位圣旨。这可是关系到大清的江山,没有交给重臣,却交给了一个小丫头。
“……朕之子孙百有余人,朕年已七十,诸王大臣官员军民与蒙古人等无不爱惜。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儿臣遵旨,叩谢皇阿玛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跪地,沉默了许久才伸出双手接过锦和手中的传位圣旨。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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